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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現在這樣草木皆兵、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出揣測你們的我……身上的腐朽氣息無疑是最濃郁強烈的吧。
每個人都帶著一層面具,每個人都在用真心說謊。
我眼見之處的所有美好不過是你們可以為之的虛妄。
反之,你們亦然。
是為了安撫我嗎?還是……單純地為了欺騙我?你們是否又會像我之前那樣做嗎?
你們會一步步靠近我,用溫暖的笑容迷惑我;用關切的話語欺騙我;用親密的舉措誘導我……就這樣看著我一點點步入你們精心製造的陷阱裡,被最底下用“報復”和“仇恨”餵養長大的食人野獸撕成無數碎片,你們會無視我任何微弱的、絕望的、撕心裂肺的求救的聲音,站在高高的地平面上,眯著充滿冷漠諷刺的眼眸,睥睨地看著我被逐漸血肉模糊的過程嗎?
——就好像,我曾經做過的那樣。
可就算真的是如此,我也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被神祝福賜予的新生,我非但沒有用於悔過,反而還粗暴地向你們發起了可笑的報復,這樣的我、這樣的重生……到底有什麼意義?!
我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所以再畏懼也好;再害怕也好……我都會一動不動地站在這裡,化作一棵堅守的樹,心甘情願地承受你們所有的情緒宣洩。
或許有一天懲罰會太重,重到超出我所能承受,重至我的身體會不由自主地做出本能的反抗,但請放心,在再次做出傷害你們的舉動之前,我會用最後的理智殺死那樣的自己。
這樣,我悔過的這份心意,你們無論如何都受到了吧。
黑子第一次在那些人面前表現出如此強烈的情緒波動,紫原下意識地就把黑子的手握地更緊,赤司狀似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完全不受影響般地、輕飄飄地說:“你用力過度了,敦。”
紫原應聲鬆手,對方原本白皙光潔的面板此刻被印上了一道刺目的紅,紫原看向赤司的眼睛暗了暗,接著又回頭看著黑子:“對不起,小黑。”
黑子還來不及回答紫原,就被赤司突然插入的話打斷。
“好可怕?”他傾斜的弧度更深,卻始終不願紆尊降貴地蹲□子,黑子的身影完全倒影在赤司那雙異色瞳孔之中,“是在說我嗎,哲也?”赤司緊緊鎖住黑子的視線,“那麼告訴我,哲也——是哪裡……讓你感覺恐懼了。”
赤司的聲線和表情都透著溫和,而因為行動產生的強勢壓力卻也騙不了人,紫原的眉幾不可見地皺起,他向黑子那邊偏了偏,成功地把黑哲遮住了一半。
“敦?這是要把我排斥在外的意思嗎?”赤司不動聲色地斜了紫原一眼,而後又輕笑出聲,聲音卻還是那麼地不容抗拒,“先讓開,敦。只是太久沒有見到哲也了,想把過去遺留下來的一些遲遲沒有解決的事情處理完。比如——”赤司向一側偏頭,僅用那隻金色的單眸看向黑子,“想問一下作為勝利者的哲也,打算什麼時候把寄存在我這裡的戰利品收回。”
就算是小赤,也不能當著他的面那樣堂而皇之地傷害他的小黑!
“小赤。”紫原不悅的臉色顯而易見,可還沒等他說出一些過分的話語時,就被輕輕地黑子拉了下衣袖,後者僅用一個眼神就安撫了他,紫原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地退了下去,把場面留給了黑子。
臉色依舊蒼白,唇色也異常慘淡,淺藍的短髮,淺藍的眼眸……所有都顯得那麼寡淡透明,彷彿隨手都會被風捲走消失不見,可黑子還是堅定地存在與這裡。
“關於這件事……”即便已經是那麼努力再強裝鎮定了,可聲線裡細微的顫抖還是漏了出來,黑子非常認真地說,“我很抱歉,赤司君。因為我當初一時的任性逞能,結果卻給你們帶來了諸多的不變,我還說了要取出赤司君眼睛這種狂妄的話……”每個字的出口都顯得艱難萬分,可黑子仍舊在很用心地傳遞著自己的懺悔,“請忘掉吧,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赤司沒有說話,只是凝視著黑子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片刻過後,他輕輕地勾起嘴角,眼裡卻深邃地不見半點笑意:“當做沒發生?哲也這是叫我欺騙自己?”不給黑子回答的機會,赤司又自己給出了答案,“哲也,你並不能消除所有人的記憶,已經發生過的既定事實是不可改變的,就算是自己不願回憶,其他人也銘記在心——我的敗北被所有人見證目睹,他們不可能忽略遺忘。”
赤司的話滴水不漏,黑子完全找不到反駁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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