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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知足一百倍。然,他便已不再是顧惜朝了。
上天獨獨卻放任了這樣一個出身低微偏又身負驚世才學的顧惜朝!
一切只因為……他是顧惜朝。
上天既然塑造了一個這般驚才豔豔,胸懷錦繡的顧惜朝,卻沒有賦予他一個能施展他手上所有才華的足夠的地位,娼妓之子,僅僅只因為他是一個娼妓之子,他便只能成為一個賤民,顧惜朝又如何能甘心?
顧惜朝選擇了放手一搏,他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成功了。
可惜……他終究太自負了些。他自負顧盼兒的聲名二十年前便該早已隱去了,他自負於他自己滿腹的才學會成為自己仕途上一大重要的籌碼。他自負於只要能給他一個哪怕微乎其微的機會,他都能抓住然後穩步地真正扶搖而上,他自負於……他終究還是小瞧了這天下人。
顧盼兒在長安城中已經沉寂了近二十年,即使當時如何的名動長安,都已經成了如煙往事,顧盼兒的訊息被挖了出來,背後定然有人在針對於他,有人在盼著他被革除功名,盼著他認下青樓名妓顧盼兒的兒子的身份。顧惜朝知道有人在針對他,然而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他如何能盼著自己能以自己的一己之力說動一個便是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不甘心……他顧惜朝又何曾真正甘心過?
在市井之上,在江湖之中,人情冷暖,顧惜朝這幾年來都已經見得多了。然而,昔日尚還與他把酒幾盞的官場之中的有人如今與他卻早已是避之唯恐不及。顧惜朝想到了翰林書院中那個向來對他推崇有加的老翰林近日來見他時那鄙棄的眼色,那老翰林日前還與他寬厚地說著翰林書院的日後,正是春闈之時對其青眼有加的那監查的從考官,而現如今……
娼妓之子,呵,娼妓之子……這身份便當真那般的重要,竟能全然容不下他一個顧惜朝?
“公子,顧公子,顧公子……”將軍府上的一丫鬟將著手中的一杯茶水端了上來,那丫鬟眼色一瞬也恍惚幾分後,方才終於不忍德緩緩喚道,“老爺早朝尚未歸來,顧公子不如先飲上一杯清茶,想必公子這般瞧之清雅通透之人,也定是個愛茶之人。”
顧惜朝瞧著那說話玲瓏的小姑娘幾眼,見其說話侃侃,算不上精緻的清秀的小臉上倒是滿目的真誠之色,顧惜朝抿了抿唇,端著手中的茶盞仔細輕輕啜上一口後,顧惜朝壓下了那片刻之前眼中凌厲得近乎存著幾分狠辣的複雜的眼色,驀然再回首,已換上了一副溫文爾雅的清朗俊秀的公子相貌,“勞煩姑娘費心了。”
只見那丫鬟眨了眨眼,便已笑著緩緩說道:“公子言重了,這本就是當下人的本該張羅的小事,若是當真招呼得不周到,將軍回頭莫不是還會責罰起我們了。”
那丫鬟嘴上雖然說得嚴重,面上卻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將軍府中的下人少有被責罰之人,那丫鬟如此說來,多是些調侃玩笑的成分更居多些。
那丫鬟見了此刻已然緘默下來的顧惜朝,眼珠子忽而轉上一轉,言道:“莫不然,顧公子可要先去廂房之中休息片刻,將軍回來之後,自會有人來通知顧公子你的。”
顧惜朝雙眉已是不由的一擰,忽而言道:“我的廂房?”
小丫鬟隨即不卑不亢的言道:“老爺先前吩咐下來的,若是顧公子你來了,等不到老爺,可以先行在府中休息片刻,顧公子落在翰林院中的些許物什也已經一併幫取了回來,公子如今可要去瞧上一瞧?”
顧惜朝如今的官職都已經是待辦,遲早也該從那翰林院中的行館之中搬出來,他也確有此意,然而苦於一直未曾尋到之後的住處,如今,卻正在他還苦於自己之後的住處之時,有人竟已經來告訴他,已不必再多慮了,東西都已經搬好,只等著你後腳搬進去了,來我這裡住吧。
將軍好歹也是聖上親自賜下的府邸,便是府中再多住上幾百號的人,怕也是寬裕的,更何況,不過也只多了一個顧惜朝。
“老師他……”顧惜朝聞言面上隨之便已顯出幾分的怔愣之色來,隨後才終於遲疑著張口問道。顧惜朝的出身和他的經歷早已定下了他天性多疑的性子,顧惜朝自負於他自己,卻很難於一個人交託自己全然的信任,他只信這世上的利益,利益越大,才會覺得關係越加穩固。林子清準備留下他,準備留下他這個門生,他還沒有放棄他?然而,下一刻,他已經習慣性的開始分析起了自己對於林子清能目前所能帶來的利益,林子清所圖究竟為何?
顧惜朝雖然向來自負,卻還遠遠不至於盲目。若論起謀政之能,此人才智定然不遜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