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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會時常記著你這個朋友的。
——定然不會是最後一個。
——官場之中,獨有你一人。
……
“——皇上聖諭,且慢行刑!”
終於,最後還是趕上了。
☆、32
一陣踢踏踢踏的馬蹄聲由急變緩順著內城的街道上一路疾馳而上;傳令官在那匹棗紅色的馬兒還在橫衝的時候便已翻身下馬;腳步隨著那馬兒一同走上幾步之後,終於拽緊了手中馬韁;那馬兒歪著脖子長長地嘶鳴了一聲之後才最後緩緩止下了步子。
負責傳令的官員觀相貌是個極為年輕的小夥子;從翻身下馬的姿勢看來是個身手矯健的練家子,應是個六扇門裡難得的好手。但觀此人,方臉、額寬;是個俊秀敦厚的相貌,雙手抱拳言道;“得罪了。”態度謙沖;沉著、溫厚;尚且有幾分極為穩重的風度,應是六扇門的一個捕頭。皇帝的聖諭從內閣到六部,然後再由刑部下放給六扇門,真正傳到六扇門的時候,已過巳時,這其實說到底對於六扇門的捕頭來說是筆不怎麼划算的生意,本來就是跑腿的活計,若是再沒有趕上行刑指不定是要被遷怒重則會掉腦袋的苦事,年老精明的捕頭們最後都不願接下這活計,這筆不怎麼划算的生意便落到了一個初入六扇門不久的小子的頭上。
一匹快馬,一紙聖諭,一面金牌。
——終於,最後還是趕上了。
那六扇門的捕頭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觀其相貌打扮,不像是個官場中人,倒竟是頗有幾分颯爽的江湖豪傑的俠氣。那年輕的捕頭的視線在周圍酒肆正對刑場的一處雅間的視窗停留片刻,入目所及之下是一個一身白衣的公子,只見那白衣的公子自也隨著的視線向他引了一杯水酒,男人的面前擺上了一壺濁酒,隻身獨飲,嘴邊始終掛著幾分溫和的笑意,那笑意像春風一樣的醉人,觀其人更像是個走馬章臺觸手也溫的如玉公子,他的眉宇彎彎,帶起幾分極為柔和迷人的弧度,盡顯幾分的風流雅緻,他的眸子很亮,比晚上的星星還要亮,還要迷人。
那捕頭隨即微微向著那公子拱手,心道,——倒也是個江湖上少見的好手。
那捕頭向著負責行刑的官員說道一聲“得罪”之後,腳下一個使力,便躍到了邢臺之上,只見那捕頭伸出右手緩緩活動了下五指的關節,仔細觀之,那捕頭的手上連著腕間帶著一副黑色鐵製的古怪的手套,五指隨後倏忽彎成了一個類似於鷹爪一般的模樣,向著那鐵製的枷鎖上一抓,只聽“卡拉”一陣極為清脆的聲響,那枷鎖片刻後便在腳下應聲而落,成了應聲而落的兩截,隨著一聲“砰”的沉悶的聲響,須臾揚起一陣淺淺的塵土……
“多謝。”林子清活動著自己兩手的手腕,一邊的嘴角緩緩勾起了幾分溫和的笑意,言道。
那年輕的捕頭拱了拱手,隨即低聲說道,“大人言重了。”
林子清似是隨意活動了下自己的手腕,好看宛若白瓷一樣玉色的肌理之上隱約可見手腕周圍縈繞著的一圈青紫色的淤青,午時正好的陽光籠在身上一片暖洋洋的舒適,林子清平素總是平直一片的唇角微微拉起一個微乎的弧度,言道,“你送了此面詔令而來,贈我一命苟活,此恩待德,我又如何能僅以一言蔽之。”抿唇,頓上一頓,方才又繼續緩緩言道,“於你,多謝,已是寡言了。”
林子清伸手夾著右手的兩指就著耳邊有些散亂的幾縷如墨的髮絲緩緩捋下,是散發之時極為習慣性的作為,自入獄之後,他便不再束髮,青絲披肩而散,迎面若有臨風,不免要伸手撩開眼前一片遮掩在視線之外凌亂揚起的髮絲,只見順著髮間而過的指尖如玉,隱隱若有光點微閃。隨即抬眸,入目所及之下,見著一雙璨如星子的眸子,他緩緩頷首,嘴角微勾,無聲言道一句,
——多謝。
平素之時,林子清一直多是個寡言之人,面上多時也是一副極為沉穩波瀾不顯的模樣,而那般極為柔軟,溫暖醉人的笑意即使只是片刻的須臾,業已像著輕輕柔柔的羽毛一樣撓在人的心上,待到愣上片刻的心神,那笑意轉瞬便是須臾即逝,未免實在讓人覺得多有些惋惜。
——林子清。
男人緩緩咀嚼著口中緩緩念著的一人的名字,片刻後,嘴角便也微微揚起,心道一句,
長安之行,得一友如此,當真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隨即便仰頭飲罷杯中的水酒,只見那本倚在酒肆一處雅間正對著午時刑場的白衣公子掀了衣襬,於人晃眼之下,倏忽便只剩了空落落的一副窗框,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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