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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子直直的一路看著林子清一步步踱到了他的面前,見那年輕的將軍面上無波,隨著幾分多少讓他有些心驚的平靜,靜的讓人不由得生出幾分的心慌來。
他到底是一個文人,只要他說出他自己的身份,那男子自顧的想到,只要他說出來,不過是先前一個小小的參知政事,不過是……
林子清看著他,片刻之後,只見那素來拉得極為平直的嘴角稍稍勾起了幾分帶著些僵冷的莫名嘲諷的笑意,那僵冷濃濃嘲諷的笑意在唇間一閃而過,笑罷,林子清忽而言道,“你可知,工部尚書司馬大人可有幾個兒子?”
林子清道,“你說,他會不會為了一個被他作為棄子的他眾多兒子中的一個來找我這個新任的鎮遠大將軍的麻煩?”他的聲音平淡的近乎無味,不急不緩,一字一句卻好似生生在眼前這人的心口割上了一道道鮮紅的口子,聲聲已如陣雷響在了那男子的耳邊一下下的炸開。
軍中的貴胄之後,說來也不過是可笑之極,那些個朝中的大官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有那麼個七八個兒子才是正屬正常,若真正是自己寶貝極了的兒子又怎會在明知“——這場仗不好打。”的情況下將他往火坑裡面去送呢,如今的朝政之事更是重文輕武,說到底那些被送來疆場之上的多是些家中不得寵愛的庶子之流,一些想著能憑藉著在軍中撈上些利益的棋子。
而棋子若是不能真正意識到他自己的身份,那麼,他們大概也就差不多沒了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愚不可及。
平日裡這些人定然是在長安城中作威作福慣了的人,即使是不得寵的庶子,憑著官家之子這個名號也足以讓他們行一些一般霸道的胡作非為之事了,如今一朝被送入軍營,這期間又何止是天堂與地獄之間的差別。
想通了,也不過是簡單的令人髮指的一些事實罷了。
林將軍沉聲道,“行刑吧。”
那士兵行了個軍禮之後,便道,“是,將軍。”單手一揮下,也道,“行刑。”
在這日的校場上,林將軍只幹了兩件事,說“軍令如山”和……殺人。而至於後面校場點兵之事都是由左右路將軍楊釗和弓樞完成的。
至於被處死的幾個匪軍,弓樞向林將軍來請示的時候,林將軍沉吟片刻後,道,“你看著,加封戰役的將士的急報將這幾人的名字報上去便是了。”
弓樞一拍腦門,一副齜牙咧嘴的說道,“那夥子老疙瘩們能信嗎?”
林子清緩緩勾了幾分自己的唇角,一瞬在拉扯變得平直的唇角邊一閃而過的笑意,“他們不信也得信。”頓了片刻,林子清又道,“弓將軍,你覺得這仗我們能打多久?”
弓樞砸吧砸吧嘴,想了片刻後,便說道,“最起碼也要兩三年了,可能不止,打完之後還要在邊疆守上一段的時間,麻煩事多著呢,七八年這仗都打得起。”
林子清伸手緩緩開始一下一下捏著自己的鼻樑,順口也接道,“你這話說的不錯,你都已經說了,快幾年後的事情了,那便自然很快就用不著我去煩心了。”
這話說得更不錯,待到東窗事發的時候,幾年都已經過去了,那些官員們即使想鬧也早已經鬧過了,事情早就過去了,班師回朝的時候還不是不痛不癢的事嗎?而皇帝也更不可能撤了他的大將軍,臨陣換將,本是兵家大忌。
……
待到弓樞拖著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樣出了將軍帳外的時候,正巧遇到了正要去營中的楊釗,楊釗一拍上他的後腦勺,弓樞便回過了神來。
終於回過了神的弓樞笑呵呵的拍了拍楊釗的肩膀,齜牙說道,“——這會子那皇帝小兒倒是難得靠譜些給我倆逮了個不錯的將軍來。”
——這哪是隻兔子,沒有豹子的獠牙,那也分明是隻狐狸,真正的狐狸!
楊釗:……
☆、36
戰場是個什麼地方;用弓樞將軍的話來說;那就是個能把人一隻兔子生生培養成一頭猛虎的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一個人在戰場上呆得久了;即使是一個生性再溫順的人也會蛻變成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目露兇光,殺絕果斷,他手下計程車兵大多也都是這麼過來的。
林子清半個時辰前才從榻上醒過神來;他雖向來嗜睡,卻也從未沒有這般全無時間觀念的舉止來;一夜好眠;林將軍觀了觀外面的日頭;他好似已經睡過了近六個時辰。隨後,才終於憶起晚間他入榻之時,恍惚間於睡夢中所聞的幾聲聲響。
早年間,自他入朝為官之後,他腦中與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