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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最後交換人質的時候,茯苓這一方只剩下了一個喚作餘晃的偏將,至於手底下的幾千俘虜都已經交接了過去,在這種情況下,茯苓提出了要用隊防守中十車的糧草來換取一個偏將,畢竟,在一軍之中,一個偏將的地位可遠比一個普通計程車兵要重要的許多,可以說,茯苓的這個要求簡單來說還是比較合乎情理的。
那個被俘的偏將被幾個戎狄士兵推推搡搡的押解出了陣前,眼睛上蒙著一層黑色的紗布,對於一個偏將的待遇自然是不同於其他的,防止他聽到或者看到一些他不該看到,聽到的事情。
餘晃是楊釗手下的一名猛將,先前潰逃之時餘晃自請斷後一事已讓楊釗多少心存幾分的愧疚,楊釗倒是真心想換下餘晃此人,然而,在此事上,他卻是沒有分毫做主的權利的,楊釗嘴角噙起幾分的苦笑,可以說,眼前的這一番場景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一次前所未有的侮辱,自己手下的兵結果還要靠著將軍用手上的糧草才能換回來,看著歸營的那些將士多少僵硬或者不自然的臉色就知道,被俘本來就是一件最屈辱不過之事,將軍愛護手下的將士,情願拿糧草去換對方手中的俘虜是一回事,而他們心中所感受到的屈辱卻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這些終於從敵軍被釋放出來的將士一個個都低垂著頭,然而,偶爾抬眼的時候便能看見一雙雙睜得通紅,泛著強烈的恨意和屈辱之意的虎目。也許先前在戰場上的洗禮不足以讓他們變得成熟,然而此番從敵軍軍營被俘再回歸營下的經歷則會讓他們本來生為男子的血性完全激發出來,假以時日,定會又是一批的虎狼之眾,只要他們心裡還認同自己還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林將軍對此的反應是,直接比出了兩根手指,“兩車。”總該有個討價還價的餘地,但一下子這麼砍下來是不是多少有些太狠了?
而對此的反應是,茯苓捂著自己額頭終於開始凸凸跳動的青筋,咬牙道,“七車。”
林將軍沉吟了片刻,繼續表示,“兩車。”
茯苓,“……”
“……五車!”
“兩車。”
“四車?”
“兩車。”
“三車!”
“成交。”
林將軍非常大方的表示他可以接受這次的交易,終於勉為其難的表示出了同意,看著身後一大批連著眼角都開始抽搐的偏將們的神情就知道,林將軍先前多麼正直善良的形象這次可以說真的是崩塌的足夠徹底了,甚至於,到最後,他們開始同情起了敵方陣營之中這個可憐的小姑娘。
用著一本正經,言笑不苟,甚至於看上去嚴肅正直的表情在和茯苓討價還價的林將軍的形象,一瞬間在眾多偏將的心裡終於發生了一次可以算的上是天翻地覆的變化,儘管還是一樣高大,英明神武的大將軍的形象,但本質上已經發生了質一樣的改變。
茯苓甚至需要花了幾分鐘的時間調整了下自己的呼吸,然後,這個說來已經在戰場上打滾了多年的年輕的女將軍終於用著意味深長的神情深深地看了林將軍一眼,“你是我見過的最狡猾的一箇中原人。”
狡猾,當然狡猾!這個狡猾的將軍看上去完全不像一個將軍,而更像一個市儈的正在同人討價還價一步步試探出對方底線的商人一樣的狡猾,當然,如果只從行為上來看,而不去計較林將軍臉上一副過於一本正經,認真嚴肅的表情的話。
茯苓率著手下的大軍回營的時候,再看了眼林將軍,眼神一撇,一眯,便道,“我記住你了。”
——林子清。
事實上,對於茯苓將軍來說,這是他第一個成功記住的一箇中原人的名字,還是一個來自中原的男人的名字。而這個名字,恐怕過很久,起碼在有一段時間內,她是不會輕易忘記了。
茯苓下令給餘晃鬆綁的時候,這個被俘的偏將看著茯苓的眼神簡直堪比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但隨後他又極為識相的垂下了頭,高舉著雙手一直走到了友軍真強時候,這個年紀不大的一員偏將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稍顯輕鬆的神色,儘管他的雙眼通紅,神色更是一番的悲慼,“將軍。”
餘晃就著雙膝跪地的姿勢重重地對著林將軍磕下了三個頭,被茯苓活捉之時,他未嘗沒有考慮過與其活著保受其人的侮辱,倒不如自行了斷要來的更輕巧些,只是,事情未到最後一刻,難免會有些心生僥倖的心理,也許情況不會變的那麼糟,也許自己還可能會有成功逃脫的機會,這種心理到底佔了大多數,人都是怕死的,對於生的渴望不到最後一刻生與義難以兩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