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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恐怖的蝕谷,除了深深的恐懼以外眼中逐漸沉澱出幾分深沉的怨毒之色。
——那個該死的老匹夫!
前方傳來軍報的時候,林將軍在營帳裡核對軍中的賬本,翻開手中剛到手的軍報,林將軍仔細的看了幾眼那比鬼畫符更有些不靠譜的軍報,半晌後,言道,“請楊釗楊將軍。”
約莫盞茶的功夫,楊釗入帳。消瘦的五官,寡淡的眉目,面目柔和,隨著幾分的儒氣,只從相貌上來看,楊釗看來倒更像是個官家老爺,一樣的氣度,一樣的像個儒雅的教書先生。而在戰場上,楊釗卻似乎與傳聞中那個日進鬥米,力大如牛,能以一敵百力拔山兮氣可蓋世的楊將軍半分也靠不上邊,然他確實是楊釗。
林將軍指著自己面前攤開的由弓樞弓將軍執筆的鬼畫符一樣的玩意,問楊釗,“信上所述為何?”
楊釗:……
弓樞弓將軍的軍報向來都是由他自己手下的親兵代筆再送回來的,然而,弓將軍似乎這次打仗頗有些打上了癮,便宜佔得爽了,興奮之下就自己動手撰寫了一份軍報,弓將軍自然是大字不識一個,所以他只畫圖,然而,能從他鬼畫符一樣的圖畫裡讀出準確的意思的似乎也就只有與他共事近二十年之久的楊釗楊將軍了,在軍情緊張的時候,軍中的密保大多數都是由弓將軍的鬼畫符來替代的。
楊釗掃了幾眼林將軍面前的圖,言道,“稟將軍,弓將軍近日已經撤出了蝕谷,是繼續北上和左鐘的兵槓上,還是班師回營,擇日西行攻往戎狄?”
林將軍道,“他倒是聰明,佔足了便宜,把人逼到了快狗急跳牆的時候撤兵倒是撤了個乾脆利落。”狗急了還會跳牆,弓樞此次佔足了左鍾大軍的便宜,若是再撩撥下去,指不定就該要跳牆了,況且,幾番撩撥下來,左鍾也聰明的加強了晚上士兵的巡邏和防守,糧草也不再囤積在一地,讓弓樞幾次都找不到下手的機會,然後,弓樞便聰明的率軍撤出了蝕谷。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比弓樞想象中的還要英明上很多,楊釗吃了弓樞的幾次暗虧之後,狠下心決定火攻,蝕谷他自然是不敢進了,率軍在蝕谷處點起了火把,決定採取火攻。
或是越燒越旺,綿延了幾近百里。然而,或是一燃起來,蝕谷中的屍蟲受了驚嚇,開始不再固守在蝕谷,火勢不停,它們便衝出蝕谷襲向了永安侯的大軍,一大片的黑雲湧過,往往伴隨著便是一片的慘叫之聲,這次唄啃咬殆盡全身的血肉計程車兵是被活生生的咬幹盡身上的血肉死亡的,他們親眼看見自己的身體,手腳,半邊的頭顱,身體以一種肉眼所見的速度被啃咬殆盡,左鍾一直率軍撤出了百里之外,才算是堪堪免過了此次的屍蟲之患。
壞就壞在,左鍾錯估了屍蟲對火的畏型,本以為,蟲必畏火,這是世人皆知的通裡,然而若放到屍蟲的身上,卻又似乎有些大不一樣了,屍蟲本性屬陰,能耐過鬼火,本身具有一定的抗火性,大火不會讓他們即刻死亡,只會讓它們受驚,然後失控,屍蟲被大火逼出了蝕谷,見人就啃,遇人就咬,首當其衝的便是左鐘的軍隊,它們鋪天蓋地的而來,等到大火燃盡,再鋪天蓋地的而去,屍蟲終於再次退居蝕谷之中了,此次一役,還沒正式打起來,左鍾便已又損了近千的兵力!——那些該死的鬼東西!而更讓左鍾氣得吐血的訊息,弓樞早在幾日之前就已經撤出了蝕谷之外,這場大火不僅白白的讓他損了近千的兵力,屍蟲噬人的場景一時之間更是鬧得軍心惶惶,卻全然沒有傷到敵軍的一兵一卒!左鍾聽聞這個訊息之後,一時之間急火攻心,血氣上湧,當真吐出了半口的血來。
弓樞聽聞這個訊息後,幸災樂禍之外又不免對自己先前撤兵之舉表現出了極大的慶幸。
這場來自蝕谷的大火也算是整個戰場的一根導火線,打破了三軍對壘兩相對峙的僵硬的場面。大火一起,宣告永安侯和朝廷算是真正打起來了,戎狄聞火起,在西面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林將軍沉吟片刻,又道,“戎狄暫且不急,差人向弓樞送個信,讓他率軍班師回營,莫要西行了。”
楊釗兩手抱拳隨即恭敬的單膝跪地表示領命,言道,“屬下領命。”
林將軍揮了揮手,示意他起身,楊釗遂正待退出帳外,退了半路之後,又似乎想到一事,又折了回來,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問,最後卻是欲言又止。
林將軍隨手放下自己手中正在核對的賬本,一邊平直的嘴角緩緩的勾起幾分再極快的扯平了下來,一閃而過的幾分笑意,林將軍道,“楊將軍可是想問我如何尋得讓弓樞率軍橫穿蝕谷而免受屍蟲之擾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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