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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然後逃跑。
回到家一個星期了,溫振華已經能借助柺杖在家裡稍微走動,做飯洗衣服之類的家務事也都恢復如舊。
特別是吃了幾天唐翔希屢戰屢敗又屢敗屢戰的料理,連溫蒂都吃得愁眉苦臉後,溫振華堅持一定要將掌勺大權回收。
然而唐翔希不管是靠近幫忙洗菜,晾衣服,旁邊近在咫尺的溫振華就會在傷後不靈活的動作上,又再慢上兩三倍,他極力想要裝作一切正常,卻又控制不住地戰戰兢兢,顫顫巍巍。
可無論唐翔希怎麼試圖跟他聊天談心,溫振華卻只有一個回答:“放心吧,我沒事。”
唐翔希的眉頭一天比一天皺得更緊。沒事的話,那黑眼圈怎麼回事?那漸漸凹陷下去的臉頰怎麼回事?那眼底猶如驚弓之鳥的躲閃怎麼回事?那越來越嚴重的潔癖又是怎麼回事?!
原本只是對整潔執著的溫振華,現在已經發展到地上有一根鬍渣,一塊皮屑,一點灰塵甚至一滴水,都會讓他精神緊張地拄著柺杖避開行走,然後全副武裝地將障礙物清除。
那表情,比幫外星人清理堪比細菌培養皿的家時,更加如臨大敵。
沒事的話,又何必一直拒絕他的陪伴……
唐翔希本想著請幾天假,就在家裡好好的照顧溫振華,合作伙伴江映帆也很支援,只可惜當事人完全不領情,幾乎是拿著柺杖將唐翔希趕出了家門,不到下班時間不給回家。就連週末,唐翔希都會被趕出家門做社群服務。
那天,社群服務結束得早,唐翔希回到家,偷偷瞄了眼在廚房忙碌的溫振華,很欣慰地發現,溫振華沒有責怪他的早回。
欣慰過後,卻是苦笑,他竟然淪落到回家都要偷偷摸摸。
溫蒂在客廳的茶几上做作業,唐翔希本想去陪溫蒂做作業,卻看到溫振華一手拄柺杖,另一手端著盤子,走近餐桌,腳步依然不太穩,又想著,都快兩個星期了,這天溫振華的情況似乎還比較穩定,中午甚至已經能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應該稍稍接近去幫忙不會有什麼問題。
於是,唐翔希中途轉了方向,走向廚房。
他沒發現,聽到唐翔希回來的聲音時,溫振華依然是渾身僵了一會,但眼角餘光看到唐翔希說完“我回來了”就往溫蒂的方向去,頓時不自主地放鬆了身軀,他沒想到,唐翔希還會中途轉彎又朝著他走來。
所以當他盛完一盤胡蘿蔔炒肉,準備轉身拿向餐桌時,旁邊伸出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要接過他的盤子。
那隻手接過盤子時,無意地碰到了溫振華的指尖,溫振華頓時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手也立馬甩開。
這邊唐翔希還沒來得及拿穩盤子,那邊溫振華又觸電般撒手退開,盤子自由落體地跌落到地面上,胡蘿蔔絲散了一地,瓷白色的盤子碎成大大小小十幾塊,清亮的響聲一時間迴盪在安靜的屋子裡,驚擾了溫蒂,也摔碎了唐翔希的心。
這個週末,溫蒂格外沉默,時不時不知所措地拽著唐翔希,撅著嘴,一副快哭了的樣子。
此時,盤子碎了一地的聲音就像忽然間打破了小溫蒂所有的忍耐,她從半天都沒寫出一個字的作業本上抬頭,看向廚房一時僵持站著的兩人,眼淚就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第一滴眼淚之後,便是忍了許久的淚水衝破了閥門堤壩,泉湧而出。
她啜泣著,還不敢哭得大聲,生怕哭聲會令很不對勁的爸比和爹地生氣。
或許是溫蒂啜泣的聲音震撼到了溫振華,他從怔愣中回過神來,著急地拄著柺杖走向溫蒂,甚至忘了身體的抗拒,接受了唐翔希輕輕的攙扶。
唐翔希也急,但這幾天溫振華黑眼圈越來越嚴重,也不怎麼跟他們兩個待在一起,即使是晚上依然會陪溫蒂做作業,也都只是沉默著坐在旁邊,就算溫蒂寫錯了字,他也似乎沒看到一般,毫無反應。他知道,即使溫蒂還是小孩子,也能感覺到這些消沉的情緒。
總得有個重新開啟溫振華心扉的契機。
唐翔希嘆了口氣,適時伸手扶住溫振華,有些驚喜地發現手中溫振華的手臂,並沒有如同之前一般肌肉緊繃。
溫振華不顧傷腿未愈,蹲下摸了摸溫蒂的小腦袋,柔聲哄道:“溫蒂乖,只是盤子掉下去了,沒事的。”
溫和的聲音彷彿這一切還未發生之前,熟悉的溫柔令溫蒂淚眼婆娑地撲進溫振華懷裡,緊緊拽著不放,抽泣的聲音含含糊糊,但溫振華和唐翔希都聽懂了,溫蒂是在反覆地重複一句話:“爸比不要離開溫蒂和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