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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人,痛苦的平復過程則往往會綿延到很久之後。這樣的人固然顯得對外界不近人情,實則對自己更狠,心腸硬而極端固執,看起來萬事不縈於心,可一旦做出某個決定,其他人干涉其中的可能性則基本為零。
這幾天公式化的交往令白幽靈感到頗難忍受,不過他同樣沒打算先向對方提及這件事,在他看來,比起自己言語中的刀鋒,雷諾找到他時隱約流露出的對眼鏡蛇冷酷鐵血風格的贊同,更令白幽靈覺得需要警惕。這種不妙的預感就像是對方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向著無路可退的坡道滑下,而對此他卻無力援手。不論作為兄弟還是戀人,他都認為自己有義務將對方從這種危險的趨向中拉回,但令白忍者擔憂的是,雷諾後來並沒聽進他的話——自打談話初始,對方就因為那句轉述之語掉了魂。
白幽靈的不安漸漸加重,但直到那天幾個年輕人一起去山谷,他才在他人的提醒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族裡年輕人中一直跟雷諾很聊得來的李霏,在其他人去河邊的時候單獨找上了白幽靈,單刀直入地,他問:“你們這是冷戰鬧彆扭呢?”李霏本來不想多管閒事,可是想了想,經過這幾天接觸他真覺得雷諾不錯,再加上大家都是親戚,也不好就這麼坐視對方鑽進牛角尖出不來,對方男朋友還偏偏沒什麼感覺的樣子。
“你是真沒看出來他難受嘛?還是說你覺得比起對方的感受,誰先低頭讓步對你來說更重要?……不是我說,這次你要是還一味等著雷子先開口,等這次事情的溫度下來,情分說不定也就跟著真淡了。”
難得多管閒事的公務員丟下這番話就走了——要是說到這個份上對方還什麼都不打算做,那雷子也該換換物件了。自從對方來了,自己這個遠房堂弟整天跟小蜜蜂採花釀蜜似的圍著人家轉,知道內情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誰是當初追人倒貼的一方,可是人都追到手了還這個樣子,姿態也未免太低。都是男人,也沒誰強迫兩個人在一起,就算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明知對方都傷了還這樣氣定神閒,李霏看著就替雷諾憋屈。怪不得都說一段關係裡不能總是一方讓著另一方,瞧吧瞧吧,把對方脾氣慣出來,吃虧受罪的還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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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分淡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些話就像是捅破了令白幽靈摸不透雷諾這幾天言行的那層朦朦朧朧的窗戶紙。把其它拋開一邊,白幽靈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最該擔心並不是自家戀人的三觀問題,而是雷諾這幾天的反常表現究竟意味著什麼。
畢竟是最親近的人,轉換過思維的白幽靈稍一考慮就明白過來雷諾是很認真地在調整對待他的方式,同時一步步撤回他所展現給外人的完美形象後面,即使面對白幽靈也不打算再出來。雷諾在用實際行動明明白白地告訴對方,他將在很長一段時間中冷處理這段感情。
毫無預兆,沒有解釋,專斷獨行,從他做出決定,就沒打算給白幽靈選擇的餘地。
這個發現令白忍者驚怒交加。
他發現原來雷諾原來並非是在對那天的爭吵粉飾太平,爆烈灼人的情感被強自壓抑的後果,便是那些怒火與失望猶如溢位火山口的岩漿,在流動中緩緩冷卻凝固,最終梗在胸中變成難以去除的塊壘。
白忍者明白自己傷害了雷諾的感受,卻沒想過對方的反應會這麼大。雷諾再沒有表現出來過對那次爭吵的不滿,還收斂了偶爾讓白幽靈覺得逗比的種種行為,可在作為當事人的白幽靈看來,這卻明顯是雷諾不願意再讓這段感情進一步發展、也不再允許別人接近的標誌——而即使是再怎樣炙熱深情的愛,一旦單方面封閉不再接收來自對方的回饋,總有一天會變成沒有波瀾的死水。
回去後,富三郎叫住了徑自回房間的雷諾:“我們談談。”
對方不做聲地停下腳步,回身看著他,既不詢問也不拒絕,安靜等著下文。
白幽靈張張嘴,先道歉的話卻在喉嚨裡幾番沉浮難以出口。
雷諾當然知道自己這位從小不懂得低頭為何物的戀人想要說什麼,也同樣知道他在猶豫什麼,不過他這次沒有與對方和解的打算,經過幾天的緩衝他已不再為那句無心之語那麼難過,與白幽靈之間的問題其實有著與前者相比更深的分歧,他需要時間與空間獨自考慮一下未來。
他等了一會兒,富三郎似乎還在糾結著,雷諾略微失望又覺得意料之中,丟開期待,他轉身走開。
好像小時候搬出嵐影那天也是這麼一出。青年一邊走一邊暗自嘆氣地想,腕上就忽然一緊,不期然地被拉住了。
“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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