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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快完了。”斯佩多用義大利語說的這句話,除了雲雀之外的其他人都抬起頭不解地望著他似乎有些多此一舉的行為。
六道骸在一個愣怔之後似乎反應過來,他輕輕笑起來,“kufufufu,不用您提醒我也知道。”他也用意語答道。
“你一定有問題想問我。”藍髮長輩的聲音在說意語說明顯比在說日語時更顯莊重,至少去除了語尾的附加音調。
在六道骸回答之前阿諾德扯了扯斯佩多的衣角,他的眼神看起來頗有些警告的意味,斯佩多笑笑,接著向他擺擺手。
“是,”六道骸道,“其實以前我一直在想你們長生的秘訣,昨天您告訴了我關於解不了咒的後果,然後我忽然想道,難道解開詛咒,就能夠長生不死嗎?”
澤田綱吉快速扒飯的手在聽到這句話後停頓了下來,他嘴角一粒飯粒掉落到桌上,看起來有點傻。庫洛姆拿起桌上的餐巾替他擦掉。
“對,就是這樣。”斯佩多從容道,他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實際上也是,這些事情在兩個月以前他和阿諾德就已經決定了要告訴六道骸,卻一直沒有。
異眸少年的表情變了變,接著他轉過頭望了望一旁默默吃飯似乎對他們的對話絲毫不感興趣的雲雀。對方在感受到他的視線時向著他微微挑了挑鳳眼,依舊是那般的高傲和不可一世。然後六道骸似乎是想笑,但卻又剋制了下去,他轉過了頭,正準備開口說什麼,卻被藍髮長輩異常嚴肅的語調打斷:
“小骸,事實上我更願意讓你像個正常人一樣,生老病死,卻也令人生羨。”
六道骸的雙眸微微睜大,這使他右眼的數字看起來更加明顯,襯得充當幕布的那片紅色更像地獄深處那些伸出手也觸碰不到想要的東西的白骨,那是比斯佩多的右眼看起來更具毀滅性的東西。異眸少年伸出手輕輕撫了撫自己的右眼,這時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恰好遮住那血紅的數字,左眼的藍看起來格外清澈。
他輕輕地笑了,似乎是灑脫了,又似乎是撿起了另外一件非常重、能夠影響到他今後路途的物什,他的聲音低低地,迴盪在潮溼的空氣裡:
“可是我不想再經歷第七次輪迴。”這次用的是日語。
黑髮少年眉頭微皺,抬起頭不解地望著他。
斯佩多微怔,小孩兒的表情讓他非常心疼,此時此刻他也不再有心情去糾正小孩兒明顯錯誤了的世界觀,只是很揪心。
他張了張嘴,似乎是還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拿起筷子默默吃飯。阿諾德望著他的表情是他熟悉的——淺藍色的眸子裡含著一汪清波,很是淡漠,卻又隱約帶著點感情。
其實他想說,小骸,在這個世界上,有生命的,沒生命的,就算不死,都會老。
像我,像阿諾德,像白蘭,像澤田綱吉,像入江,像庫洛姆。我們都老了。隨著時光慢慢慢慢走,歲月慢慢慢慢流,我們還能活很久很久,或許到地球爆炸的那天我們也還活著都說不定,但我們體會不到那種普通人應有的感覺。
也許日後你會明白。這是遲早的事吧。
迪諾站在並中門口,此刻不過六點四十,除了幾個早到的清潔工和值日的學生外學校裡沒有幾個人,就連那位向來遵守風紀的黑髮學生也沒有到。熹微的光帶著點兒細小的白色塵狀物體灑在了金髮導師的肩上,他抬起頭望了望教學樓上大大的掛鐘,接著看了看自己的手錶。
似乎在等待什麼人。
五分鐘後,當迪諾準備拿出手機催催對方時,一抹淡金進入了他的視線之內,緊接著他便看到了那白玫瑰似的短髮。對方閒庭信步踏來,雙手自然下垂,貼著褲縫。
迪諾朝著對方揮了揮手。
阿諾德抬起頭,微微頷首,表示已經看到了他。然後腳步加快。
“加百羅涅的小子?”阿諾德的音調難得帶點疑問語氣,似乎是不可置信。
迪諾禮貌地點點頭,接著展開一個和澤田綱吉頗為相似的純良笑容,“您好,彭格列初代雲守先生。”
阿諾德淺藍色的瞳仁輕輕一掃,落到迪諾故作輕鬆的臉上,接著他勾起一邊嘴角笑了,雖然只是親切的見到後輩欣慰的笑,在他的臉上卻像極了嘲諷般的冷笑,“加百羅涅幾代了?”
“十代。”迪諾笑道,順便伸出了十指,“說實話,我們最近遇到了些麻煩……”
“彭格列沒了,你們也一代不比一代。”阿諾德還是笑,要是斯佩多看見他連著對著一個人笑兩次,絕對會拿出小鏡子大叫著撲上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