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頁)

萊爾將嘴唇湊到他的耳邊，不停地低聲道著歉，試圖用語言安撫雷古勒斯；分散他的注意力不去注意身體上的疼痛。

不過雷古勒斯完全沒聽清卡萊爾究竟在說什麼，身體所有的感官幾乎都用來感知這過分的疼痛了，不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是絕對不會選擇感知這種痛楚的，他當然會選擇傾聽卡萊爾宛如唱誦詩歌般的話語。

似乎有一小簇火苗灼燒著他的心臟、肺部，血液的迴圈以及呼吸都成為了折磨他的酷刑，最令人感到可惡的是這股火焰還在逐漸擴大，直到將他的整個身體都包裹起來。雷古勒斯覺得那無形的炙熱的火苗正在灼烤著他的每一寸肌膚，他甚至覺得這火焰中還隱藏著一根根尖銳的且帶著小倒鉤的鋼針，他懷疑此時的自己究竟還有沒有一塊完整的面板。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因疼痛帶給雷古勒斯的幻想罷了。

雷古勒斯覺得自己以前真是天真極了，他怎麼會把鑽心剜骨咒所帶來的疼痛排到第一位呢？那足以將正常健康的人折磨致瘋、致死的鑽心剜骨咒根本比不上現在的這種疼痛，如果有機會回到魔法界，他一定要勸說黑魔王改進一下鑽心剜骨咒。

然而一會兒之後，雷古勒斯連想這些雜亂事情的精力都沒有了。

雷古勒斯能感受到卡萊爾在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如果是平時他一定開始抱怨卡萊爾的攥得太緊了，但是此時，這份疼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他不知道這種難以言喻的疼痛究竟過了多長時間，痛覺已經模糊了他的所有感官。他只記得自己在後來好像哭了，不過他很確定的是自己並沒有哭出聲來，這對他來說不過是一種習慣，遭受黑魔王的處罰時養成的一種習慣——絕對不能哭喊出聲，否則只會更加激起黑魔王施虐的興致。

從雷古勒斯眼角滾落的淚水將卡萊爾的前襟打溼，卡萊爾卻無法幫上任何忙，他只能不斷的用言語安撫他。

漸漸地，卡萊爾感到雷古勒斯的眼睛似乎已經不再滲出淚水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再抽泣，而是……

卡萊爾清晰地聽到雷古勒斯胸腔內心臟的跳動逐漸慢了下來，越來越緩，每次跳動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直到他再也沒聽到那顆產生鮮活的血液的心臟跳動的聲音，他了然。

雷古勒斯任由卡萊爾抱著自己，他閉著眼睛靠在他懷裡一動不動，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做。

“請允許我在此歡迎你的新生。”卡萊爾率先出聲打破了兩人間的平靜。

雷古勒斯蹭了蹭卡萊爾的前胸。

卡萊爾輕拍著雷古勒斯，說道：“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好了。”他鬆了一口氣，他看起來似乎比雷古勒斯還要疲累。

雷古勒斯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原本那雙深灰色的眼睛被一雙鴿血色的眼眸取而代之。

他的行動間帶上了幾分小心翼翼，即使不用竊聽咒他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傾聽到屋外空氣流動的聲音，目之所及，他所看到的景物都變得無比清晰，連窗外那棵樹幹上乾裂的紋路都看得一清二楚，卡萊爾身上傳來的那種淡淡香味似乎也變得濃烈了起來。

這些變化他都可以接受，但是……

雷古勒斯用手指觸碰著自己的喉部，他說：“喉嚨好難受。”他的聲音與以前既相似又帶著幾分不同。

“先忍忍，我馬上帶你去狩獵。”卡萊爾將雷古勒斯放在脖子上的手強行拿下，以防剛變成吸血鬼的雷古勒斯控制不好力道傷到自己。他當初將卡倫家的一個暫居點定在這裡就是因為附近是一群駝鹿的棲息地。

新生吸血鬼被轉變成吸血鬼最初的一年中有著超乎尋常的力氣，雷古勒斯稍微掙了掙便將自己的手腕從卡萊爾的手中掙脫了出來，他有些不滿地看著卡萊爾。

雷古勒斯注視著卡萊爾的雙唇，他能聞到上面隱隱約約散發著的血液氣息，極為熟悉，上面沾染上的血液的味道就是屬於他自己的，卡萊爾在將他轉化時獠牙沾染上了他的血液的氣息。

即使這血液原本就是屬於他自己的，雷古勒斯也有些抵抗不住這份若有若無的血液的味道的誘惑，他現在不過是一個剛剛被轉化不久的吸血鬼新生兒，一個幾乎依靠本能行事的新生兒。

雷古勒斯接下來的舉動是卡萊爾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雷古勒斯快速地覆上了卡萊爾的雙唇，在確定這上面的確有血液的味道後，他頗為急促的舔shì著卡萊爾的嘴唇。

不夠，只是一點血液殘餘的味道完全不夠。

他渴望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