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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已經坐了起來,而獄寺卻依然保持著側躺的姿勢,硬撐著身上的傷口沒有說話。
寬鬆的睡衣領口大敞著,裡面那淺色的吻痕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這是什麼。”雲雀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深色的眸子透露出幾絲狂躁,語氣也更加陰冷:“不要讓我逼你說出來。”
獄寺緊捏著被單,過了幾秒鐘,這才開口說道:
“……杜冷丁。”
雲雀突然一陣沉默,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瓶子,然後將剛剛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的柺子拋到一旁的沙發上,手插到獄寺的腋下,將他慢慢地抱起來,摟到懷裡,然後拾起一邊的棉被蓋在他的身上,聲音卻比剛剛要輕了不少:“身上的傷口很疼麼。”
“還好。”獄寺笑笑,知道雲雀現在不會和自己太生氣,聲音也就逐漸平緩了一些:“能忍著。”
“這就是你今天去找夏馬爾的原因?”雲雀微微皺眉,手輕輕按揉在獄寺右肩的紗布上,幫他分散一些注意力。
睡意全無。
“不然你以為我去找他做什麼。”獄寺也是希望自己能夠將注意力從疼痛上轉移開,也就順著雲雀的話題一點點往下說:“不如你來告訴我,早上夏馬爾找你做什麼。”
“沒什麼,說了說你最近身體的情況。”雲雀依然在輕輕按摩他的傷口,力道很柔,很難把此刻的他與平日裡嗜戰好鬥的樣子聯絡在一起,“以後不要再用杜冷丁了。那醫生怎麼能給你這種藥。”
獄寺有些勞累地閉上了眼,笑笑沒有解釋。
或許雲雀一直身邊,就是最好的止疼劑了。沒有云雀,估計吃多少杜冷丁都沒有用吧。
這樣的癮,比杜冷丁還要強大。
似乎察覺到獄寺的身體漸漸放鬆了下來,雲雀便改為從背後將他圈住,低頭吻了吻他的耳垂,說道:
“要喝水麼。”
“我自己去接吧。”獄寺推了推腰上的那雙手,沒推動,只好回頭朝他道:“順便還要去洗個臉。”
這才鬆手。
樓道里的燈昏暗。偶爾可以聽到水龍頭滴水的聲音。
鏡子裡的人面色蒼白,水珠順著下巴滑落,估計是覺得自己回去也睡不著了,所以換了乾爽的紅色襯衫出來,他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水漬,又甩了甩頭,大腦這才清醒起來。
身上的疼痛也舒緩了很多,剛剛錐心般的刺疼就如同在骨骼裡生出了尖銳的東西一般,似乎還有撕裂的聲音隨著骨頭傳遞到大腦裡,一陣悚然。
空曠的樓道里,他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這才開始慢慢回想剛剛的夢境。
五色梅,那種多色的花他曾經在城堡的生日宴上接收過,是來自那位大姐姐。
那種五色梅被除去了根莖,徒留幾朵小花包裹在漂亮的花紙內,但是香氣非常的濃郁。
不要擺在臥室裡噢,隼人。
當時她是微笑著這樣對他說的。
因為這種花是有毒的,越是漂亮的東西,越要遠離。除了觀賞,這花毫無其他存在的意義。
他捧著那束花,懵懵懂懂地點頭,然後被她牽著手走向琴房,進行那一年僅僅才能一次的小型相聚。
隔天他就找不到那束花了,問了僕人才知道這花被他的父親親手扔掉了。
當時他哭得很傷心,蹲在城堡的門口,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周圍的人冷漠地看著他,沒有人上去攙扶,或者輕聲安慰。
他就一直在哭,直到下課歸來的碧洋琪心疼地帶他進到城堡裡。
他的身子凍得很僵,那是臨近嚴冬的季節。
大姐姐……
獄寺頭疼地捂住額,望著潮溼的水池,心口有些發悶。
雖然只是一個夢境,但是之前假藍波被襲擊與他的夢境相符了,雖然後來槍擊骸的夢境被骸直接否認,卻還是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有時候會因為一場噩夢而一連好久都緩不過勁來。
所以他不僅擔憂於為何會夢到過世的母親,更是擔憂於夢境中,她的目前所說的話。
她說,隼人,彭格列與我,你會選擇誰。
那句話在他的腦海裡不斷迴旋著,讓他一陣心冷。
雖然他對她的印象僅僅停留在很遙遠的過去,但是憑藉著他的理解,這句話不應該是出自於她的口中。
若是真的強迫他離開彭格列,這樣的母親,和他的父親別無太大的詫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