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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的視角屬於第三方的上帝視角,他靜靜望著斯佩多的動作,腦中卻不斷迴響著斯佩多的話。
凪能感覺到,斯佩多話語中包含著對彭格列的自豪與期盼,似乎就像是瘋狂熱愛神明的教徒般的病態。
在這種濃烈感情的薰染下,凪不理解的同時,也產生了一種深深的心悸感。
一直以來嚴格要求自己維持冷靜鎮定的凪,大概也只有面見珍重之人置於危地才會動怒。
彭格列之於斯佩多,就像珍重之人之於自己一樣。
不過,理解、佩服斯佩多是一件事,身體被…佔又是另一回事了。出於尊敬的心理,凪並沒有大聲叫嚷——正常情況下,他也不會這麼做,畢竟讓敵人知道己方仍清醒,可不是件好事——他對比了下斯佩多與自己精神力之間的差別,頗為沮喪的發現簡直是難以逾越的鴻溝。沉寂的找了個較為偏僻的地方靜靜壯大自己的精神力,凪還是時刻注視著外面的情況。
靜踏著輕快的少女步伐來到斯佩多身邊,微彎著腰,抬頭十分認真的注視著斯佩多的眼。那眼神銳利至極,摻了紫的藍色孔瞳不斷放大放大,一眨不眨的盯著那片藍紫色。
凪……不見了。
“靜……怎麼了?”斯佩多淡定問道。
靜歪了歪頭:“……之前不是叫我姐姐的嗎?”
這個該死的人是誰?為什麼……要搶走我的凪?
“是這樣嗎?”斯佩多反問道,一邊暗暗想,自己的準備還是不夠。
“是這樣哦。”靜似乎看出了什麼,懨懨地答道。
是像蓮月殘生那次一樣嗎?我的凪,居然也被人霸佔了身體?!
“大概是因為我還在發燒,所以腦袋昏昏沉沉的,記不清了。”斯佩多沉吟了會,丟擲了這個事實。
“凪還在發燒嗎?”靜說出了這麼個可以分為兩種意思的句子,她摸了摸口袋,拿了一小罐藥瓶出來,遞了過去,“吃下去吧。吃完了,凪的身體就會好了。”
快點把我的凪還給我啊——!
斯佩多接過藥罐,不假思索拔開塞子倒了幾片藥片出來,吞了下去。做完這些後,他瞥了眼靜。
錯覺嗎?為什麼忽然感到一股涼意。
靜抓著還回來的藥罐沉默不語,大大的眼睛裡孔瞳潰散,陰霾幾乎遍佈了一雙眼,也沒有了明亮的光澤。此時的她就像是與美杜莎蛇女對視了化作的石雕像般,一動不動;雙手緊拽著瓶子側壁,骨節慘白慘白的,似乎是肉與骨融合在了一起一般。
我說啊,把凪還、給、我!!總有那麼多人來窺視凪,靜已經受夠了!吶,不要再把目光投注到別人身上了,好嗎??你只要永遠永遠的看著靜就行了啊,我的凪!
背後呼嘯聲襲來,靜往旁邊一躲,立馬擺正姿勢迎戰,即使雙手仍捧著藥罐,也沒有阻止到她應對來襲的反應。脖子處那繫著的雲之瑪蒙指環①燃起了深沉精粹的紫色火焰。
“竹宮靜,不要輕舉妄動。”六道骸手持三叉戟,戟尖自然下垂,但實際卻對著斯佩多的方向。
“……”靜飛快掃了眼六道骸,復又將視線投向了斯佩多——或者說,凪的身體上,她抿抿唇,問道,“我的凪還在嗎?”秀氣的五官上充滿忐忑不安的神色,生怕得到否定答案,靜的樣子看上去還真是惹人憐憫呢。
但只是看上去而已。六道骸可清楚,竹宮靜是個怎麼病態的人。輪迴六世的他閱歷還算經驗豐富,因此一眼就看出,竹宮靜身上帶著的‘愛則欲其死,恨則欲其死’氣場。感性大過理性的那類人,在她身上得到了經典的詮釋。
“我可愛的庫洛姆當然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打敗的,他與我的精神力契約未有斷絕。”
凪皺了皺眉,目光看向靜。
她的面色看起來不太好,醞釀著什麼一樣。
已經發現了啊……不愧是姐姐。……還有,骸大人。凪望向六道骸,面容邪肆的少年漫不經心的揮舞著三叉戟,低下的臉遮住了所有表情,莫名的,看到如此表情的靜和六道骸,凪感到一股心安。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認出真正的自己的。即使外表相同,內在的東西也不會改變——即使是扮演也一樣做不到百分百還原,凪很高興他的信任換得了回報。
因為,如若沒有任何人在分得清你與他人的區別,那麼你不就變得隱形人的存在了嗎?活著,卻可以被代替,是多麼可悲的一件事。
凪甩開一時的胡思亂想,開始專注於與斯佩多爭奪身體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