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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
一直沉默寡言的流川這時候開了口:“你坐吧,我不坐了。”對著那個站起來的民工。人家一時沒聽明白,以為哪裡得罪他了,僵在那裡。
流川乾脆從包裡掏出來一條毛巾,鋪在地上坐上去。他揹著一個碩大的畫板,倒捨不得坐,小心翼翼地靠在旁邊,懷裡緊緊抱住他那個Adidas的揹包。
他這一下子搞得另外兩個人都尷尬不已,幾個民工見這個架勢趕緊悄悄走了,旁邊看熱鬧的人脖子伸得長長的,臉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都等著彌生髮作,彌生臉漲得通紅,嘴抿得緊緊的,眼睛直冒火衝著仙道,怒氣一觸即發。仙道哭笑不得,搔搔頭,只得對流川說:“起來吧,人家走了。”
流川不理他,徑自坐著。
彌生重重地把包甩在行李架上,一屁股坐下來,扭頭看外面風景。
仙道蹲下來,對小孩笑了:“那本來就是我們的座位,他們買的是站票,應當起來讓座。”流川眼睛眨啊眨,仙道接著說:“我知道他們看起來很可憐,但是這是秩序。”
流川想了一下,仙道明顯看出他的動搖,又指指彌生,“你這麼做,人家多難堪啊。”
流川站起來,對彌生開口:“對不起。”直直看著彌生,眼睛清清亮亮,跟一汪井水似的。彌生也不好再氣下去,說:“算了算了,我態度也不好。”仙道笑道:“就是,不尊重勞動人民。”彌生剜了他一眼:“還不是你找的破車。”
之後路上還算和睦,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仙道一向好脾氣,流川話雖然少,禮貌教養都很好,加上潑辣伶俐的彌生,一路聊得還算愉快。流川一直不肯把揹包和畫板拿上行李架去,寧可自己抱著,仙道他們就笑他,還怕在眼皮底下給賊偷了去。流川任他們笑,眼睛認真地盯著手上的東西,那股虔誠的樣子仙道笑過了之後暗地裡倒覺得有點可愛。
出了車站一堆人拿著寫了名字的牌子在門口密密麻麻圍了一圈,彌生眼尖,一眼看到寫了仙道名字的牌子,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舉著,一問是預約的家庭旅館的老闆。仙道他們就跟了他走出重重包圍,這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除了接人的人群外面其實沒幾個人,倒顯得有些空曠蕭條。
他們上了一輛大巴。車裡面坐的大部分都是和他們一樣的遊客,還有就是幾個其他旅館的夥計。彌生在火車上興致挺高,這時候覺得有些疲倦了,靠在仙道身上靜靜的看窗外。仙道就拿了水給她喝,轉頭想問流川要不要,卻看見他直挺挺地坐著,專注地打量著那幾個當地的旅館的人,臉上的五官也生動起來。
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路邊有星星點點的燈光透進來,照在流川身上,從仙道的角度看過去,單薄瘦削的身影就像畫冊裡的雕塑,外面那一點流動的光彩與那雙眼睛裡的神采相映生輝,有一種易碎的美。
到了旅館,一棟二層樓房,整條街都是這樣的家庭旅店。仙道當初定的是兩間房,一間雙人的一間單人的。結果唯一的一間單人房裡的客人臨時決定多住兩天,他們只能再和一個先來的男遊客拼一個雙人間,當然是流川去。敲門的時候仙道陪在流川后面,裡面一個人正在從包裡往外拿東西,看見有人進來詫異地抬起頭,瘦瘦高高的,長得挺清爽乾淨的一個男孩子,老闆解釋清楚情況之後他很爽快地答應了,自我介紹叫南烈,礦大的,一個人過來度假。
到房間洗把臉之後三個人討論去哪裡吃飯,彌生想吃海鮮,但是現在去市場買也晚了,仙道說那就去大排擋吧,彌生又不同意,覺得太貴,明擺著送上門給人家宰,流川吃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坐在那裡削鉛筆。一支一支的,不緊不慢。
這時候有人敲門,進來剛認識的南烈,背後跟著老闆端了一盆海鮮。他笑著說這是下午來的時候到附近的水產市場買的,價格便宜,旅館的老闆都是免費幫你煮,調料也多,一個人吃沒意思,大家夥兒吃了才得趣。一下子解決了三個人的問題。既然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也用不著客氣了,仙道他們道了謝,就拉著南烈一起坐下來吃。
盆裡面大多是皮皮蝦,還有幾隻海蟹。仙道和彌生都吃過,不覺著新鮮。流川自小生在江南,看見皮皮蝦好奇得很,照著仙道的動作撥著蝦皮,不小心還紮了手,仙道連忙放下手裡的蝦,接過流川手上的,剝給他看:“看,像這樣,扯住一邊繞著剝……哪,就這麼一拉就下來了。”流川點頭,拿起下一隻蝦,還是剝不好,又被紮了幾下,賭氣用力扯,一下子狠狠刺到指甲裡,出血了。仙道看見他皺起眉頭把手放進嘴裡吮吸,笑了起來:“別急,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