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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顯是那腳步的主人被方才那場鬥法驚動,好奇之下特來察看。
玄震仰臥地上,眼前只望得到頭頂黑漆漆的一片天空,此時大片烏雲漸漸散去,那彎月自雲縫中透出幾束清輝。耳中聽得那沙沙聲既輕且慢,透出了行步之人的十分謹慎。他雖無法側轉頭去看,但也依稀感覺到那人已到了十幾步開外,沙灘上並無其他遮擋物,自己和那兩隻妖獸想來已被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那人似是被眼前境況一驚,在不遠處便停了下來。又過了半晌,只聽一個十分柔和雋雅的聲音傳了過來:“這位……這位道長,你可是受了傷?”
這時那罔象之毒已全然發作,玄震凝聚全部真氣只勉強護住心脈,其餘地方早已無暇顧及,那毒氣又十分霸道,乃至到了舌尖之上,玄震雖有心答話,噏動著嘴唇卻不過發出一些含混不清的低微聲響,連他尚聽不清自己說了些什麼,更何況站得老遠的那個陌生人?
那人似是也察覺到玄震一時無法回答,便慢慢走了過來。玄震見一道黑影遮在面上,睜眼望向立於身前的那人,只覺他身形瘦小。待到那人在他身旁蹲下,落在身旁的春水劍光便映照在了他面上,玄震這才看清,這人竟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一身粗布短衣,與海邊漁戶打扮相仿,相貌本是平平,只是一道狹長傷疤自額角劃至嘴邊,將面容毀得極是醜陋,青光閃爍將他面上照得忽明忽暗,更增添了一絲猙獰。
玄震微一蹙眉,他方才聽這漁家少年說話斯文,只道是個清秀文士,不想竟是個醜陋少年,他雖並無嫌醜慕美之心,卻也略感可惜。
那漁家少年雖容顏醜陋,行事卻十分穩妥,見玄震腿上有傷,當即撕下一片衣衫替他縛在傷口上,手勢十分熟練,一面還關切地問:“道長,方才……方才可是你殺了這兩頭怪獸?”
玄震不能回答,只得勉力微微頷首。
漁家少年將他傷口纏裹好,又將春水劍撿起送回劍鞘中,俯身將他扶起,笑容滿面地說:“這便太好了,青龍鎮上的那些叔叔嬸嬸們再也不必擔憂了。道長,你可真是厲害,方才我躲在樹後瞧得雖不十分清晰,卻也知道這兩隻妖獸很是不好對付,想不到你一人便將它們料理了……你現在可能行走?”
玄震本在暗忖:這少年膽子好大,分明見了妖獸,還敢躲在一旁觀看……他說在樹後,想來便是在那片林子裡,難怪我沒有瞧見。聽那少年問他能否站起行路,十分吃力地微微搖頭,他此時能坐起半身全是仰仗漁家少年之力,自己便是連屈伸一下手指都難以做到。
那漁家少年點了點頭,柔聲說道:“不能行走?那便好了,我送你一程罷。”
玄震見這少年舉止言語都很是周到細緻,心下正有些感激,扶在背後的那隻手卻忽地撤去,只聽一記鈍響,緊接著腦後便是一陣痛楚,已然不由自主地重重倒回沙灘上。
鋥的一聲,青光大盛,玄震只覺一陣刺目,待到再睜眼去看,那漁家少年立在他面前,手中握著一把利劍直指他面頰,那柄劍正是春水。
漁家少年面上仍滿布柔和笑意,語調也依舊溫柔,只是話中卻透著十分寒氣,比指在玄震面上的劍鋒還要銳利幾分:“道長,若不是你中了罔象之毒,只怕我也不敢就這麼站出來。不過你既然已經一動也不能動,那和你說上幾句話倒也無妨。”
一個漁家少年如何能得知罔象之名,又怎能對其爪上之毒如此清楚?玄震本已對這少年有些懷疑,此時心下更是明白了幾分。
果聽那少年笑道:“道長,這隻姑獲鳥倒不十分難尋,被你殺了也就罷了。只是這頭罔象卻是我花費了好大心血才得以馴服,光是它爪上毒液,便需得十數種毒物異草調製才能得來,你不過一揮劍,我大半年的心血便毀於一旦,這可真是令人不大暢快了。”
玄震本就疑惑不解,不明白為何姑獲鳥與罔象這兩種妖獸竟狼狽為奸,還配合默契,現下方知原委。原來妖獸害人的慘事背後,竟是這個醜陋少年在搗鬼,他豢養妖獸,縱其害人,不僅心中無愧,面上還帶著幾分滿不在意,玄震望著他面上那條猙獰無比的傷疤,心中恚怒不已。
只聽那少年又道:“況且你還壞了我的大事,更瞧見了我的面容,這可無論如何放你不得。道長,你功力深厚,御劍之術更是難得,若是死在此處倒也可惜……更可惜了這把好劍,我想來想去,只好將它據為己有,才不算寶物蒙塵,想來這樣你也能死得瞑目罷?”
玄震目光迴轉,見春水劍尖在自己面上輕輕晃動,特別是在自己面頰邊眼珠前虛空劃來劃去,頗有些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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