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1/4 頁)
這些疑點環環相扣,恰恰證實了他一夜所想極有可能便是真實。衡山腳下所發生的那些村民無故被奪走生魂一事……定然與青玉壇脫不了干係,不,應當說是定然與那上官斂華脫不了干係!
原本以為青玉壇是被妖人所蠱惑,庇護於那人,誰知竟是青雲壇本身便是那作惡的邪魔歪道!那上官斂華身為掌門弟子,竟藉著執事之機縱容門下弟子收集活人魂魄,此行此舉當真教人不齒。
憶起白日裡那少年抱著的藥罐,若非那灰兔衝撞上去致使黑罐破損,封印黑罐的符紙又掉下了一張,只怕自己便是如何懷疑,也不會把罪魁禍首和青玉壇想到一塊兒去。而之後上官斂華的種種作態,卻讓他心內那絲疑慮愈發濃郁。
偌大的一個名門,如今竟成了藏汙納垢之地。玄震愈想眉頭便鎖得愈緊,他自小受門中師長教導,只覺得世間除了妖魔之外,便屬邪道之人最是可惡,可直到今日,他才知曉,原來所謂的名門正派也會為非作歹,所作所為比之妖人邪物還要更狠毒可惡幾分,心中鄙夷痛恨與難以置信之感交織在一起,當真是五味陳雜。
這般想來,再在青玉壇待下去也是無用。那上官斂華分明是在拖延時機,好將作惡的痕跡一一抹去,他在青玉壇權勢極大,門下弟子皆聽其號令,自己和兩位師妹加起來也不過三人,想要將他繩之於法一是苦無證據,二是力不能敵。
當前唯有兩個辦法,一是待青玉壇掌門出關將自己的疑慮盡數稟報,由掌門懲治門中作惡的弟子。但玄震想來想去覺得極是不妥。且不說那位掌門不知何時方能出關,他身為上官斂華的親傳師父,下不下得了手還是另一回事,若上官斂華並那一眾作惡弟子都是受他言傳身教,那麼才真是糟糕。
如此一來,擺在面前的便只有一條路好走,那便是回崑崙山。
瓊華派的分量自是三名門下弟子比不得的,師尊太清真人和幾位長老自然也不若自己那般人微言輕。雖說藉著門派之勢壓迫青玉壇徹查此事有些過於霸道,但思及在山下所見那滿村的荒涼,玄震咬了咬牙,還是下定了決心。
決意已定,一夜未眠的疲憊便漸漸泛了上來,玄震強撐著緩緩運功養神,忽地腿畔一團溫暖靠了過來。睜眼低頭一看,卻是那隻灰兔不知何時滾到了自己身旁,圓眼緊閉,露著肚腹上一撮撮絨毛,白日裡這小東西對他是避之唯恐不及,此刻倚著他大腿沉醉在酣夢中卻是睡得極香。
“呵……”玄震看了它一會兒,眼神漸漸柔和下來,嘴角也掛上了一絲淺笑。他伸出二指輕輕撫摸著那灰兔的腦袋,輕聲道:“說來倒要謝謝你了,若非你機靈,今日倒是難以有這麼大的發現……”
話未說完,他眉頭又微微蹙起,盯著面前虛空沉思起來,過了半晌才又道:“只是……他們要活人生魂作甚?”這念頭隨著他思緒愈清晰反倒愈是難以散去,青玉壇以煉丹製藥為長,最可能的答案便是……可想到那成百上千的無辜百姓,他一時竟連略在腦中多想一想都覺得殘忍之至了。
但接著又一個疑問到了眼前,據夙莘、夙瑤所說,附近數個村莊皆是全村皆亡,那許許多多的魂魄他們又是如何驅使,才能使它們盡數飄到青玉壇來呢?
當日玄震便與夙莘、夙瑤二人一同向上官斂華告辭離去,御劍回了崑崙山。因並無證據,玄震未曾將自己心中推測告知兩位師妹,只是不住催促她二人快些趕路,也好早日回到瓊華。夙瑤、夙莘雖對他的決定感到莫名其妙,倒也沒多說什麼。
這般緊趕慢趕,不過三四日便已出了中原,眼見著草木漸稀,露出其下橙黃深褐的土地,又漸漸延展成大片大片的沙漠戈壁,待到御劍行了又有半日,便連一點綠色都有些難尋了。
自春水劍上朝下望去,但見黃沙莽莽,廣漠無垠,一輪紅日正半沒入地平線的那頭。時至傍晚,半空中風沙極大,吹在面上便如刀割,玄震幾人的心中卻漸漸升起了一絲欣喜,只因他們目光所及之處,那飛揚塵沙後正隱隱約約露出了淺淺的一帶起伏黑影,正是崑崙山。
闊別瓊華派近一年之久,玄震三人自是思歸心切,眼見著崑崙山便在前方,頓時催促著足下飛劍更快了些。黃沙蔽天,卻遮不住幾人殷切的視線,約莫一個多時辰後,茫茫沙漠中終於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形鎮落,那小鎮依著崑崙山所建,一道清溪自上而下,從山中流出,穿過了整個小鎮。
夙莘在三人之中修為最淺,真力不濟,早已收起仙劍由夙瑤將她一同帶著飛行,她目力極佳,一面抱著夙瑤腰肢一面探頭越過師姐肩膀朝那邊張望,一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