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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子說笑了,本就是試藥,又哪裡來的解藥呢?”歐陽少恭甚至還有閒暇回答沈百翎先前的喝罵,他緩緩踱步上前,雙手好整以暇地背在身後,面上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這神情落入沈百翎的眼中,更讓他目呲盡裂。
而在此時,那天墉城弟子終於在痛苦中被獸性吞噬了全部神智,只見他仰天一聲長嘯,大張的口裡尖齒森森,更有幾縷涎水不受控制地淌了下來,那雙渾濁凸起的眼珠滯礙地轉動幾下,漸漸對準了距離他最近的身影。
“吼——”
下一瞬,那人已如野獸般撲了上去!
“師叔留神!”噤若寒蟬的一群青玉壇弟子中,唯有元勿不顧自身安危喊了出聲。
歐陽少恭頭也不回,一雙狹長細目隔著欄杆與沈百翎被憤怒充塞的雙眼對視著,火上澆油地又補了一句:“按照沈公子所求,我可是給了他一條‘生路’,只是……也得看看此人有沒有那個運氣享受~”沈百翎握在欄杆上的雙手因他這句話忍不住一陣攥緊,他瞪視著眼前這張溫文爾雅的面孔,恨不得目光化作萬劍,將這可惡的傢伙刺個千瘡百孔。而在歐陽少恭身後,那眨眼般閃現的青色面孔,也顯現出了無比的猙獰。
眼見著那妖化天墉城弟子一隻華為利爪的巨掌即將搭上那纖細少年的左肩,即便沈百翎對歐陽少恭恨之入骨,此時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誰知就在此刻異變又生,還不等沈百翎弄清楚發生了何事,視野裡那化身怪物的天墉城弟子已滾到了地板上,耳畔的嚎叫聲也變了調子。
在那痛苦的嘶嚎下,極輕微的爆裂聲響此起彼伏。眾人的視線都無法控制地緊緊盯在那不住翻滾的身影上,只見不過半柱香功夫,青石地板上已沾滿了斑斑血跡,地上的那個人也早已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蓬蓬血花綻放在那人殘破的肌膚上,爆裂的筋肉間灰白的骨茬隱約可見……
好一番慘象。
等到那不斷慘嚎的天墉城弟子身體終於停止了抽搐,地牢內面色如常的人已所剩無幾。那群青玉壇弟子中早有幾個腳軟的,直到此時才貼著牆顫抖著滑到了地上。此時便顯出了先前那個元勿的不同來,他排眾而出,對著歐陽少恭一躬身,抬頭時已是滿面恭謹:“這爐洗髓丹的藥效比先前幾次持久了許多,想來再試幾次便可煉成,弟子在此先恭賀師叔了。”
歐陽少恭面有得色,笑道:“這爐丹藥既然名為‘洗髓’,自然要有洗去凡髓、脫胎換骨的妙用才對得起這個名字~此藥若是煉製得當,便能令人肉身瞬息間強橫無比,只可惜配置不易,若是出了一點兒偏差便會化作劇毒。唉,雖然比起上次試藥有所進步,但還是不成。”說著輕輕搖了搖頭,一副惋惜的神色又道,“倒是可惜了你尋來的那幾味靈藥。”
元勿忙道:“不過幾副藥材,算不得什麼,弟子再去尋些便是。”
沈百翎聽到這兩人話語中只顧嘆惋藥材,卻對腳邊的一條人命視若無睹,頓時咬牙切齒,顫聲道:“以人試藥,何等喪心病狂!歐陽少恭,你把人命……你把人命當做什麼?!”
“人命?”歐陽少恭扭過頭,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般看向他,一面輕輕揮手示意元勿退到一邊。然而下一刻他便刷地冷下臉色,猛然伸手入欄,一把抓住沈百翎衣襟拽了過來,吐出的話語也彷彿浸透了毒汁,“人命與其他牲畜的命又有什麼不同?難道格外高貴麼?人可屠殺豬狗,窮兇極惡時也可殺人,豈不聞易子而食的典故?那麼我……又為何不能拿區區幾條人命來煉藥試藥?”
“你……!”沈百翎語結。
歐陽少恭嗤笑夠了方鬆開手,從懷中掏出一塊綢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衣衫上不慎被濺上的血漬,口中又恢復了輕聲細語:“沈公子問我人命是什麼,當真可笑之極~天道生萬物、亡萬物,人命也不過是天道的玩物罷了……人命如此,神的命又何嘗不如是?”他眼中泛起似笑似嘲的神氣,喃喃自語,“可我偏不服,天道決定了人生來享福或是受苦,決定了輪迴,那我就將他們的人生全部逆轉,我要讓這些人再也沒有下一世!我偏要與這天道……爭一爭……”
他語音溫柔如水,眼光卻毒似蜂針,轉眼又回過神,打量著沈百翎的神情笑了起來:“沈公子莫不是還在怪我?別忘了送給這人的‘生路’,亦有你一份功勞~當日你不肯將那秘法告訴我,今日亦是如此,現下我倒是想問一問,沈公子,你可有後悔?”
沈百翎默然不語,只是慢慢閉上了眼睛,他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麼,也不想再看見眼前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