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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神色如此古怪?”
沈百翎抬起頭,眼前陡然映入說話那人長身玉立的身影,萬頃日光傾灑微微拂動的藍衣白袍上,柔光中漸漸現出那人丰神俊朗的眉目,一時間竟好似要深深地印刻在他的瞳孔中。他怔怔地看著,連開口回話都忘記了。
慕容紫英眉頭微蹙,又重複了一遍:“百翎兄,一日夜未見,怎麼好似變了個人,神色怎地如此古怪?”
“啊……”沈百翎回過神來,忙將心頭種種雜緒掩去,搖頭嘆氣,“只是遇到了一些事很是可悲可嘆罷了……”說著將琴姬之事略略提了幾句。
慕容紫英聽聞後卻彷彿鬆了口氣似的,神色也不像先前那般緊繃:“原來如此。世事無常,人各有命,不過順其自然罷了,你也不必太過傷懷。”
沈百翎點了點頭,低著頭沉默下來,過了許久才對慕容紫英勉強一笑:“紫英,我心中有事,實在難以排解,你可願陪我走走,聽我訴訴心內的苦楚?”
慕容紫英深深看他一眼,慨然道:“自當奉陪。”說著率先朝前走去。沈百翎看著他背影,不由得微微一笑,這次卻笑的由衷多了。
二人行至千島湖畔,租了一條小舟,解開繩索任舟載著二人緩緩滑入碧葉深處。清風拂葉,荷香陣陣,小舟在清波上隨意飄蕩,漸漸不辨水徑,沈百翎和慕容紫英也不以為意。
漸漸地,小舟在荷花叢中越滑越深,四下裡也越發清靜,除了水聲便只剩下荷葉與船身相擦的沙沙聲。沈百翎不開口,慕容紫英更是不會先說話,一時間,兩人竟都有些享受這份難得的靜謐,彷彿不約而同的沉默也成了一種默契。
沈百翎凝視著高出船舷的一叢荷花,神情漸漸寧靜下來,他輕輕一嘆,終於說道:“紫英,若是有一人,他很可能曾做過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對你很重要之人的事……你可還願意見他,原諒他?”
慕容紫英聞言長眉微揚,沉吟了一下答道:“……要看此人做出了什麼事,是否有不得已的苦衷。”
沈百翎苦笑:“這算是什麼回答?我怎麼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總不外乎是拋妻棄子,又或者是所謂的‘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是有苦衷,錯也已經犯下,傷害也已經不可彌補。”人和妖之間,總歸是有一道深不可測的鴻溝的。他垂下眼眸,嚥下了最後這句話。
慕容紫英神情微微一動,眼中似乎閃過一絲驚異,然而那神色一晃而過,最終化作一片沉鬱。他沉默了半晌,再開口時聲音低沉了許多:“……拋妻棄子?犯錯的那人想必是你的親人罷?”
沈百翎默然不語。
慕容紫英注視著他的面孔,過了片刻忽然轉而提起自己的往事:“……我幼時便被送上了崑崙山,山中清修艱苦無比,我雖記名在師父玄霆門下,但師父早在多年前死於門中一場浩劫中,是以有師徒之名卻無師徒之實。是宗鍊師公將我一手撫養長大,傳授我武藝道術,再造之恩沒齒難忘,他逝世之後世間再無一人能待我如斯。”
沈百翎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聽到慕容紫英提起自己的往事雖覺奇怪但也不免好奇,待到聽到玄霆的名字時面上不免閃過一絲愧疚,慕容紫英正垂首滿面回憶思索之色,卻是全然不曾注意到。他緩緩又道:“瓊華派雖是常人難以拜入的名門仙派,但對幼時的我來說,卻是如同一座冰冷的監牢。修煉本就十分枯燥,偶然出去走走也只能看到四面滿是冰雪的山頭,雖聽那些執事弟子說起過山下村鎮的熱鬧,但聽起來也都是十分遙遠不可想象之事。那時我年紀最小,那些弟子卻迫於輩分不得不叫我一聲師叔,他們雖對我恭恭敬敬,卻誰也不願來找我玩耍,每日裡我除了看著對面山頭的冰雪發呆,就是不停地打坐練劍……現在回思起來,俗世這些孩童玩過的東西,我竟是一樣也沒見過。”
“想不到你小時候竟然過得這麼無趣?”沈百翎訝然道,“我年少時倒是比你過得有趣多了,那時有個小姑娘常常和我在家附近的樹林子裡玩耍,喜歡將家中的糕點帶來給我,還總追在我身後叫我哥哥……”說著面上露出一絲微笑。
慕容紫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想不到百翎兄年少時如此招女子喜愛。”
沈百翎臉上的微笑頓時化作了苦笑:“不過是個小女孩罷了……更何況許多年前她就嫁了人,現下也不知現在是幾個孩子的阿孃,她嘴裡的哥哥只怕也早換了人……”說到這裡,眼前不由得閃過十九年前與阮慈在巢湖邊樹林的那場訣別,那之後她果然再也沒來過那片樹林,他雖偶然路過壽陽會暗中去柳府看望,兩人卻再也沒打過照面。不管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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