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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依然是小小少年模樣。
沈單青墜湖之前受過重傷,她雖對過往之事一字不提,沈百翎卻也隱隱猜到,母親定是被人族打傷,是以深恨人族,多年不忘。重傷產子給沈單青身體帶來極大損害,她多年來病體難愈,好在沈百翎跟著母親學了一手製香藥的技藝,時時採些香草入藥給母親服用,倒也支撐了這許多年。
只是沈單青性子乖僻,不僅自己恨極人族,竟也不許兒子和人族交往,今日不過在沈百翎身上嗅到一絲人味,便大發雷霆。可她雖是百般抑制,奈何沈百翎似乎生來便對人族油然而生親近之意,對人間生活更是十分嚮往。
當下沈百翎便在母親訓斥下開始料理日間從樹林中採到的幾味藥草,心中卻記掛著和阮慈的明日之約,至於沈單青的耳提面命只是左耳入右耳出,卻也不甚在意了。
☆、4第三章 南疆來客
倏忽數日過去,巢湖上灑過一場新雨,湖水上漲,將岸邊的湖堤又細細梳洗了一番。柳垂金線,沿堤壩漸次鋪排開由深至淺的一帶蒼翠。巢湖上薄霧妖嬈如媛女,娉娉婷婷地將淡淡一抹乳白不著痕跡地延展開去。
不過半月,巢湖上大霧已瀰漫數丈開外,原本只虛虛籠著湖心百翎洲,這些日子下來不覺竟已漫過大半湖面,直到夜間才漸漸撤回湖心。自漩渦遍佈湖面,壽陽附近的人便已鮮少來巢湖捕魚,是以分明青天白日,巢湖上卻也不見幾個人影。
湖堤緩坡之上,稀稀疏疏一大片樹林子中卻隱隱聽見清脆笑語。不多時,只見一個身著粉色裙衫的女童從一棵樹後轉了出來,口中還笑道:“沈哥哥,這裡有好些野花,你再像前日那般編個花草房子給我,阿慈便給你做個香囊,就像娘給我做的這個一樣,可好?”
沈百翎走了過來,果然見到樹後野芳幽香,綻放得極為繁盛。他挽了挽寬袖,微笑道:“阿慈的女紅我可不敢恭維,不過編個草房子倒也不難,你去採花來罷。”
阮慈歡呼一聲,蹲在花叢中挑挑揀揀起來。沈百翎便在一塊大石上坐下,笑著曳過一條柳絲,拈下一片窄長的碧葉放於唇邊,抿了抿唇便就著葉沿吹了起來。
林中便拔然而起一股清越曲調,雖不見如何悅耳,卻也有幾分宛轉悠揚。沈百翎眉目舒展,一頭長髮如烏雲般散在腦後,一雙雪白赤足踏在綠草之上,朱袖隨風微擺,露出一對常年泡在水中不見日光的雙臂,十分愜意灑脫。
自那日救了阮慈,第二日她便依約來到湖邊樹林,果真帶了人族的糕點。沈百翎從未品嚐過人族的食物,那軟軟糯糯、香香甜甜的桂花芙蓉糕著實征服了少年妖怪的心,也令他對阮慈更是大生好感。
自此之後,一人一妖便成了好友。沈百翎過去十多年每每伴在母親身旁,沈單青頗為嚴苛冷漠,即便是對著自己的獨子也不見半點慈愛,是以一年中到有大半日子過得不甚暢快。如今與阮慈時時玩在一起,雖然這個人族小女孩不過*歲,卻十分活潑伶俐,極擅說笑,逗得沈百翎不時大發一笑,在母親那裡受的氣也往往一掃而空。
阮慈乃是家中獨女,爹孃寵愛,管教也不甚嚴,是以常常能夠溜出家門。她膽子極大,雖然城中百姓聞說巢湖異常都不大上湖邊來,她卻毫不在意,只管日日來尋沈百翎玩耍,顯是極為歡喜沈百翎這個玩伴。她不僅時時帶些糕點鮮果給百翎吃,還會唱些沈百翎從沒聽過的歌兒,念些沈百翎從未聽過的詩詞。見沈百翎對人族文字大感興趣,阮慈自己不過是半瓶子醋,卻也很有幾分塾師風範地教他在沙土之上書寫自己的名字,一筆一劃,教的倒十分耐心。
這樣不過相處了十來日,兩個孩子愈發親密起來。只是沈百翎雖對阮慈心生好感,卻也不敢毫無保留,仍是謹記母親教誨,不敢將自己為妖怪的實情透露半點出來。
阮慈好容易摘了個夠本,兜著滿捧奼紫嫣紅奔到沈哥哥面前,沈百翎便一枝一枝拿在手裡編起來,他手指纖長靈活,不過頃刻,花草房子便已初具雛形。
阮慈趴在一旁,一面玩弄著手中的柳葉,不時放在口中用力吹幾下,一面探著小腦袋不住朝沈百翎手中打量,見那小房子的屋頂、門窗漸漸成形,喜不自勝。
就在這時,林中忽地一陣陰風颳過,只聽嘩啦啦一陣亂響,落葉劈頭蓋臉便打了下來。沈百翎抬頭望去,只見風捲殘雲,不知何時穹頂已是烏壓壓的一片。南面群山之上黑雲翻滾,漸漸聚作一團,濃墨般湧動著朝山北飄來。
巢湖上白霧也不安分起來,漫撒著竟似要爬上岸堤一般。湖那邊一帶遠山漸漸便模糊起來,烏雲愈壓愈低,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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