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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清者自清,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那就索性什麼都不管,隨別人折騰去。可當所有人的面目都變了,劉徹不得不重視起來。
司馬談今天不講課了,專門繞著“兄弟”這個詞打轉,什麼兄友弟恭什麼海納百川,隱晦地告誡太子,下手留情些,好歹是同一個爹生的,連“操你祖宗”這種經典罵詞都不能用的親戚,要拿出弟弟對兄長的敬愛云云。
簡而言之:本是同根生,相姦何太急?
劉徹一瞥,張湯和韓嫣臉上均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思忖起來,大概摸清了他們的神經迴路。
現在的公安局長是郅都,這硬漢可是一把隨便揮一揮就能割裂空氣的絕世好刀,借來殺人最合適不過了。
果然,劉榮才到長安,不容他爭辯,郅都啥話都不問,直接把他關進監獄。
所有頭腦發達的人都在懷疑:這,難道就沒有詐嗎?
張湯從純學術的角度出發,證明在目前只有一面之辭證據並不充分的情況下,直接關人是絕對不符合刑訊規律的。
但他想了想,又道:“車軸什麼時候不斷,偏偏在臨行上路的時候折了,定是有意拖延,臨江王畏罪,反而落實了他的罪名。另一方面,刑訊手段靈活多變,因人而異,臨江王失德在先,心虛在後,關上幾天什麼都交待了,哪裡需要多費心思?”
老灌附和:“姓郅的什麼時候按常理出牌?多少混混不過遊手好閒,吃碗霸王面,或者戲耍鄰村的寡婦,就被他全捉了去砍頭!佔用皇家宗廟土地是大罪,要不是臨江王投了個賊孃的好胎——九哥我不是說你——他早就腦袋搬家了! ”
郭舍人見劉徹搖頭苦笑,有意鼓舞士氣:“皇家無情,兄弟相殺,老百姓就愛看這個,瞧著天子家庭不睦,才平衡了,覺得自身幸福。”暗地裡偷偷給劉徹遞了條絲絹,倒不是想表達“橫也絲來豎也絲”的思念之情,而是說:既然是大家愛看的戲碼,填首新曲罷!把失去的傷心都掙回來!
“都下去吧,孤要一個人靜一靜。”劉徹擺了擺手,另一隻手肘抵在桌子上,扶額。
“九哥……”李陵剛出了個聲音便被制止,由老灌拉著出了屋子,三步一回頭。
韓嫣故意慢了一步,似在自語:“不知皇后娘娘作何安排。”
劉徹也曾想過美人娘從中出力的可能性,正因如此他才不好表明態度,因為一個前太子忤逆母親,於情不合。下定決心先向美人娘探探口風再說。
不想王娡也懷了相同的心思,兒子大了,心事也不和她說了——以前也沒和您說過啊——惆悵之餘又有種雛鳥展翅翱翔的驕傲。這畢竟是兒子的處女陰謀,頭一回陷害人,手段很有自己借刀殺人的風範,做得也很乾淨,壓根找不出他勾搭大臣賄賂郅都的證據——其實是他根本就沒有做好不好?
她寵溺地看著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阿嬌來看我,總是不如願和你錯了開去,正想找你陪我說說話,你就到了。待會兒她見著你,必然高興。”
“娘。”劉徹笑笑,也不拖沓,尋了個理由將外人支開,問道:“兄長一到京便被關押起來,既不審訊,也不處置,牢裡怪陰溼的,總這樣也不是個事,不知道父皇可曾透過什麼口風?”
這是試水溫來了,如果自己表示皇帝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徹兒會不會立刻到牢裡來個斬草除根呢?
殺伐果斷,心狠手辣,不愧是我兒子呀。
王皇后喜滋滋地想。
她決定還是提醒一下寶貝兒子:“你父皇心中氣悶,暫時將此案擱置,也不過是抹不開臉替你哥哥脫罪罷了。藩王哪個會是行為檢點的主?誰沒有幹過逾制犯禁的混事兒?這罪名是大是小,還不是你父皇一人說了算?”
劉徹鬆了一口氣:“甚好,我這就讓太傅給兄長說情去。”
“什麼?”王皇后愕然,不是奪命而是救命?
難道上了太子之位就立刻心慈了手軟了蔫掉了?兒啊,你可千萬不能和劉榮學勞什子仁德,娘不想步慄姬的後塵吶……
“兄長平時無大過,人有失足,也是常情。況且關了這麼些天,也足夠他長記性了。”劉徹的話讓王皇后的心一點點沉下去,臉色也不怎麼好了。
劉徹以為美人娘對劉榮起了殺心,不贊同自己的意見,想了想,又放緩聲音,將心底權衡已久的利弊一一道出。
“孃的苦心,兒子懂得。這偌大的漢宮之中,明槍暗箭,防不勝防,我們母子相依為命,榮辱與共,現在地位雖然高崇顯貴,卻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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