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他最自傲的自制力也不能控制自己對白玉堂的思念。他負了月華,負了包大人,負了皇上負了天下蒼生……
就讓南俠從此死去,在展昭還能活著的每一天他願意用所有的一切來保護那個人……
夜露更深,展昭卻全無睡意,只是痴痴的凝視著那昏黃的油燈,油已枯,燈將盡,體內的蠱毒此時正不斷蔓延,他又吞下一劑麻沸散靜靜的等待著痛楚降臨,卻沒發現窗外一雙觀察已久的眼睛。
雲州守城,驛館。
幾天修養,白玉堂的臉色雖還帶著幾絲蒼白,內息卻已恢復。
聽到楚自崖報上來的訊息,仍舊安坐太首,不動如山。
“楚自崖,本座叫你辦的事情,你就給我辦成這樣?”沉靜的微笑,是他發怒的先兆。
室內的碳火熊熊,楚自崖卻覺得手心一片冰涼。
白玉堂面上笑意高深莫測,手中名冊盡列幾日出入女子身家姓名,他卻不看,隨意翻閱後便棄之地上。
“將軍,您叫我徹查所有出入城中的女子,這不就是……”
“楚自崖,我是叫你徹查女子,不是叫你徹查百姓戶口!”
“這名單上,你可知誰是江湖女子,誰是平民百姓?!王氏、張氏、清何氏……,你可留意她們誰人內帶勁力誰人身攜兵器!?我是叫你以徹查之名暗訪是否有那日遼國巫師同黨,你卻……!”猛的一腳把地上的名單踢到楚自崖身上,白玉堂終劍眉倒豎。
“楚自崖,難道你整日就真的只是檢視那些女子,竟真的未曾發現任何遼國奸細嗎?”眯起眼睛,捕捉到楚自崖眼神中閃過一抹不自在的神色,白玉堂緩緩回座。
“楚自崖!”厲喝一聲,驚的他心神回智,楚自崖咬牙不再猶豫,將白天在城門處遇到的蒙面怪人一事道出。
“你可看清楚,那人真的是素布藍衣面龐清矍身高七尺?”這樣的人,這樣的神采,問世間除了貓兒,誰人能出其右……
“將軍,那人面色蒼白兩頰泛青,確實像您所形容身中巨毒之後的症狀!在下已派人暗中跟蹤,他一定就是您要追查的遼國奸細!”楚自崖回稟完畢,卻看到白玉堂較先前全無反應,整個人臉上陰晴不定,神色複雜。
遼國奸細,遼國奸細,遼國奸細……幾個字尖銳的迴盪在他空洞的腦海中,引的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那日有人為他以身過毒,昏迷中雖不知是何人所為,但一個能深夜潛入萬人營帳卻無人察覺的女子,定是一個不容忽視的高手。
他帳中所存軍機,若是被那人盜去,後果不堪設想。
那人割去遼國巫師首級,難道是他的同黨?但卻又捨身救了自己……難保這不是遼國陰謀,是敵是友,他都定要徹查。
但如今查到的結果,是不是上蒼的玩笑?
不是女子,竟是男子?
比起那人可能身為男子的震驚,白玉堂卻更為另一個可能如身置冰雪,寒透骨髓。
“白將軍,那人一定就是您所要查詢的遼國奸細,只要您一聲令下,屬下立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楚自崖只道是白玉堂要抓的是遼國的奸細,卻不知其中中毒解毒的種種。
“你不要說了!”腦海中思緒萬千記憶狂亂,他的腦海中展昭浴血的身影和他蒼白的臉不斷交錯,激的他神智一亂,忽的身形拔起……同樣不明就裡的袁西經見白玉堂竟要舉劍劈向楚自崖,立即飛身上前,總算在血濺五步前堪堪阻止。
“將軍……!”袁西經從軍三年,從白玉堂還是小兵到今日的龍啟將軍,從沒見他如此失態。
“袁西經……!”白玉堂看著袁西經拼了全身的重量壓在他的右手才驚覺,畫影不知何時,竟已離鞘三寸!
“我……”恐懼的盯著滿面驚惶之色的楚自崖,白玉堂手心同樣一片冷汗,纏在手腕上的一根青絲易折,卻勒得他心跳如鼓。
青絲,是在他轉醒後自蘆花緞中發現。柔韌如藤,不墨不青……;多像那人的頭髮,曾經與自己打鬧中多少次滑過手心……
失去頭顱的巫師屍身幾日後在後崖發現,他懷中的袖箭亦不知所蹤……
沖霄一夜驚天變,衣冢空棺斷相思……
他白玉堂今生,竟從未如此怕過……
他怕心中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他怕真相的背後不是他負出得起的沉重代價。他今生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卻不能失了青天,蒼天,黎民,貓兒……
緩慢的將畫影回鞘,他扶起不明所以的楚自崖眼帶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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