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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之所及俱是高低不一的岩石,高的有十幾丈那麼高,又細又尖;矮的就有幾寸高,像是剛剛破土的春筍。這船停在石坳中,唯有眼前一處開口。
“我來接這幾個人。”一個冷漠的白衣女子出現在船下面,雖然戴著面紗看不清面容,但是出塵的氣質讓人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描繪出了一張絕色的臉龐。
“你領走吧。”紅衣少女也不多說,跳下船便走了。
“姑娘是……”楚留香的一雙眼睛在白衣女子身上滴溜溜打轉。
“廢話少說,跟上。”白衣女子並不為楚留香的美色(?)所動,依舊冷漠寡言。
她當先走過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也不向後看,好像並不擔心楚留香他們會逃跑或者賴在後面不跟上來。
“姑娘,你冰雪之姿令人心折,這過分的冷漠卻是不好,你這如花的年紀,正是該跟情郎……”楚留香不信有不為自己美色(?)所動的女人,仍舊喋喋不休,試圖找到白衣女子的突破口,然後……
白衣女子扇了他一巴掌。
楚留香並未中那勞什子軟筋散,只得強自剋制了本能的躲閃捱了這一巴掌,一臉呆相地看著白衣女子。
“你們這些男人……哼。”白衣女子見楚留香呆若木雞,冷冷一哼,毫無預兆地撕下了面紗。
失去了面紗的保護,白衣女子的面容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人前,臉上的每一道疤都猙獰怕人。如此身段如此氣質的女子,竟有如此醜陋的一張臉。
路小佳知道石觀音容不得別人有好容貌,對於白衣女子面紗下的臉並無太多驚訝;姬冰雁上輩子已經見過曲無容,即這白衣女子,也並不感到意外;其他人卻紛紛驚呆,覺得可嘆可惜,不過這其中中原一點紅又是個例外。
他認真地看著曲無容的臉,問道:“男人怎麼了?”
他的語速很慢,語調平平,就因為如此,反顯得真誠。
“男人看到我這張臉,無不噁心唾棄。他們見了貌美的姑娘,就像蒼蠅見了有縫的蛋,見了貌醜的姑娘,就嘲笑不已,當做下酒料一般肆意嘲笑,當真膚淺。”她說完便繼續行路,並未再戴上面紗,身姿挺拔,昂首挺胸,雖然臉上的表情完全藏在道道傷疤裡分辨不清,卻讓人覺得那該是倔強的樣子。
“你不醜。”中原一點紅跟在曲無容身後,看著曲無容的背影,“你很好。”
他說你很好,沒說你很美。曲無容腳步頓了一下,繼續向前,一直沒有再看中原一點紅一眼。
中原一點紅也不管曲無容的態度,默默跟在曲無容身後,黑衣包裹著的瘦削身軀也是挺拔的,好像永遠不會被壓彎壓倒一般。一白一黑前後走在一起,俱是如此冷漠而無畏,竟是出奇的搭配。
小路曲曲折折,路小佳已經不記得拐了多少個彎,直到他覺得頭暈腦脹了,眼前才漸漸開闊起來,現出了一片黃沙。
隨著黃沙出現的還有幾個掃著石階的下人。那些人緩慢而機械地動著笤帚,往往掃淨了一階,黃沙就又蓋上了露出的石面。
一行人離那些下人越來越近,路小佳能看清那些人的臉……
42觀音(二)
“丁靈中?!”路小佳不由得驚呼。那些下人竟都長得十分俊美;其中有一張臉赫然是丁靈中的。
不過半年未見;丁靈中怎麼會在這裡;弄成這樣痴呆的情狀?路小佳一時愣在那裡。
“丁靈中?”曲無容回頭看了一眼,“在這裡掃地的人都沒有名字,連編號也不配有。你若認識他;不妨給他一劍,也好叫他死得痛快些。”
她說著,嘴角揚起一絲奇異的弧度,冷冷的帶著譏嘲;好似那些話都在說她自己。
丁靈中似乎並未聽到他們的對話,仍舊一下一下掃著地,面上俱是痴呆迷惘之色,以前的風流倜儻好像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一樣。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要經過怎樣的折磨才能變成現在的模樣?
這些人也曾鮮衣怒馬;詩酒年華,被美人丟過香帕。他們的劍也曾很快,刀也曾很利,輕功也曾很高超。但只因為石觀音的一時起意,這些曾經就一去不復返。後來的後來,他們大概會痛恨自己的這張臉,若不是他們的臉長得太過出色,也不會招來這樣的災禍。
路小佳看著這樣的丁靈中,心中滋味難言。石觀音的癖好他是知道的,豢養男寵,玩膩了就扔,本是這種上位者的通病,但他不曾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丁靈中身上。不久之前這個男人還在趾高氣昂地對他指手畫腳,如今已然跌入泥裡,不復光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