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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當個樂師,如果時機好想去京城看看,學一學,興致來了遊遍天下,隨心所欲對景作曲。”
他的聲音說著就變得十分低緩,穆杏林聽著,被牽引著,不由自主進入幼時的回憶。
那時候?
那時候年幼不懂事,對於學醫這麼枯燥的事完全牴觸,不能明白師父到底在教什麼。他想要學些更有意思的東西,更自由些。
還記得師父讓他跪在先輩牌位前反思,他跪了三天兩夜,但是卻沒有反思出來,青茗師姐偷偷給他送食物送水,他根本沒有怎麼受苦。然後就是漣風師弟入門,比自己還小兩歲,由著師父牽著手走入自己的視線,抬著一張小臉問,“你就是師兄嗎?”
那麼小小的一雙手被交到自己手裡,小心翼翼又有些惶恐地捧著,當時突然有了一種責任感。後來也就愛學醫了,就怕師弟問起不懂的地方自己說不出來。
萬花谷中數年,從未受挫,被誇天資聰慧,被誇敏而好學。當上大師兄管教著一堆師弟師妹,也從來都是榜樣,沒有讓他們失望過。與師父遊醫見過種種民情,卻也從未遇到棘手的病情。
直到戰亂出谷,前往前線支援,傲才視物的樣子被慘烈的戰事洗刷而去,眼見著一位位士兵死去,越心急,越是感覺到自己的無能為力。那時候一瞬的哀慼,醍醐灌頂,過去數年皆是虛晃。
原來這麼多年,自己總是因為萬花弟子的身份,因為自持醫術成就不淺,而失了本心。山高水遠,自己又在自傲什麼呢?
後來有一天,軍中為他傳來一封信。寄信人來自青茗師姐,早在他十八歲的時候嫁入純陽宮的青茗師姐。她說,他有了一位師侄。又好像當時捧著師弟的雙手有了責任感,他想起在前線庇護下還顯得平靜的大唐,在那華山的純陽宮,青巖的萬花谷,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地方。
決定入軍不就是憑著一種信念,生生死死都有了覺悟的信念嗎?
盡我所能,方是萬花中人。
從回憶中出來,穆杏林搖搖頭,厲瑞的話他都聽到了:“但是你現在是自己走到了絕路,你不主動談,令尊怎麼會懂你在想什麼。你現在如果不去談,大概沒有別的方法了。應該沒有人在你面前說起過,令尊如今抱恙,厲府上下全靠厲小姐一人在打點。”
“你說我父親怎麼了?”厲瑞瞳孔張大看著穆杏林,顯然不可置信。
穆杏林回道,“或許是積勞成疾又或者心病成患……令尊一直沒有出現來看你,你就不好奇?”
“青兒說父親在忙生意的事……我沒有懷疑過。”
房外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穆杏林轉頭看了一眼還坐靠在牆邊的雀兒,開口道,“她估計要醒了,我先去幫你把藥配好。”
厲瑞撐著床坐起來靠在床頭,“……嗯。”
“穆大夫。”喜兒帶著東西怯怯地站在門口等著,隔著門請示。
“進來吧,把東西給我就行。”穆杏林轉回來低聲對厲瑞說,“我只是個大夫,我只管你的病情,其他私事我不會插手。現在你給我個答案。”
穆杏林嘆了口氣,“之後你是聽與不聽?”
喜兒降低自己存在感地把東西輕輕放在桌上,跑到雀兒身邊站好。也不是不好奇主子跟穆大夫講的是什麼,但是這輪不到自己多聽,還是當自己耳聾比較明智。她剛這麼想著,就看見自家主子從枕下取出了那個繪著青荷的白瓷瓶,遞到站在床邊的穆大夫面前,一副如果你答應就給你,不答應就收回去的表情。
“只要你能幫我脫離現在的困境,讓我跟父親得以兩全,這件事上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如果你覺得診金少了,那診金我也會十倍奉上。”
作者有話要說:
☆、相助
晨起的春日著實清冷,沒有陽光的陰涼處寒意更勝。來往匆忙的丫鬟家丁身影中,一個人影信步走在其中絲毫不被幹擾,風輕雲淡,時不時還給別人讓個路。
他身著奇異的服飾,黑白兩色互襯相得益彰,邊襟隱隱偏向銀色,鑲繡的花紋細膩精美。腰際上的腰帶結釦繁複別緻,與袖口的墜飾皆別具一格。五官秀雅清麗,黑眸清亮如星,這副打扮下,有一股少年英姿的韻味。
穆杏林走到無人的拐角時,不自在地碰了碰自己的髮髻。這套燭天他自當上大師兄就沒怎麼穿過,此時再戴燭天頭飾就好像在裝嫩……真彆扭。不過自己的衣服也就這幾件了,改日還是要自己去定製一番。
往主院的路上,曲折的迴廊架在蓮池上,盡頭一端是涼亭,一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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