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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下的金色雙眸隨著手上的動作,自上而下的掃過剛剛由他親手為阿洛伊斯穿上的潔白襯衫,薄薄的玻璃自然擋不住克洛德一貫鋒利的眼神。阿洛伊斯面無表情的盯著克洛德近在咫尺的精緻臉孔。
一反常態的順從自然是有理由的,只是這理由克洛德並不知道,或許未來也不會知道,這還要看阿洛伊斯究竟有多擅長掩飾。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窗外的聲音也都消失了,少年的臉泛出毫無血色的蒼白。
只有阿洛伊斯自己知道,他正在竭盡全力剋制著身體裡不斷升騰的恐懼。
有幾個人體會過這種經歷?也許沒有,因為這並不現實。
殺掉自己的兇手近在咫尺。
上一次見到他時,他臉上還帶著計劃即將成功的瘋狂,氣息因殺意而絮亂。那雙手毫不猶豫的從自己胸前貫穿,最後留下的是血紅的,溼熱黏膩的觸感。而現在他溫熱的吐息落在自己臉上,一雙手輕柔的劃過胸前的面板,靈巧的為自己繫上寶藍色的紐扣,純白色的手套乾淨到刺眼。
“身體不舒服嗎?老爺,您的臉色很差。”
聞言阿洛伊斯不耐煩的揮手,打掉克洛德正在為他整理衣衫的手掌。克洛德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重新伸手為阿洛伊斯撫平他襯衫領口的褶皺。
果然開始讓克洛德覺得奇怪了。
阿洛伊斯飛快的轉動著腦子,回憶著這一天的自己面對克洛德時曾經是什麼樣的反映。無論如何,一定不能被他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這一天”的自己,是傲慢的,任性的。
是卑微的,愚蠢的。
依賴著他的。
敏銳的捕捉到與平常不同的氣氛,克洛德正打算抬頭,就聽見正上方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輕哼。他保持單膝跪地的姿勢,餘光撇見了少年惡意勾起的嘴角,心想果然不會這麼順利,來了。
像是應了克洛德的預料,下一秒阿洛伊斯抬手從領口開始一顆一顆把克洛德剛剛為他繫上的紐扣解開,接著雙手往身後的床上一拄,居高臨下的看著克洛德的反應,眼神裡滿滿的幸災樂禍。
也許是光線的關係,克洛德似乎在對方藏青色的眼底看到了兵荒馬亂的影子。不等他多想,阿洛伊斯輕快的聲音就打消了他的疑慮。
“生氣了嗎?”任誰都能從阿洛伊斯的聲音裡聽出他根本沒有一丁點的歉意。
到底只是一個任性自大的小鬼,克洛德再度推了推眼鏡,“沒有。”說著不動聲色的把手再度移回阿洛伊斯的胸前,從第一顆紐扣開始重新系好。
這冷淡的回應讓阿洛伊斯的表情立刻冷了下來,克洛德依舊不為所動。他知道這位任性的老爺在期待什麼,無非是想得到自己更多的注意,想要受到所謂的“關心”,可他沒有一一奉陪的義務和耐心。他的契約,只是把這隻骯髒的野狗變為高貴的伯爵,為他完成那愚蠢的復仇,然後收穫那個美味的靈魂。
服侍,只是微不足道的過程而已。
“失禮了。”
著裝結束後執事公式化的行禮,然後離開,阿洛伊斯長久的盯著那扇門,靜靜的坐在床上。
窗外的陽光帶著暖意照進屋子,只是阿洛伊斯背對著窗,光線只能若有似無的停留在他背上,時間久了便不再覺得溫暖,只有一陣灼傷前的鈍痛。
“哈、哈哈。”
從第一個音節溢位開始就再也止不住狂妄的笑聲,阿洛伊斯獨自一人在偌大的房間裡笑到前仰後合,最後忍不住整個人往後一倒躺回了枚紅色的大床上。他翻了個身把臉埋在鋪平了的被子裡,露出的藏青色雙眼像盛了一潭湖水,死寂一片。
沒有人會指責一大早就笑的這麼驚天動地的阿洛伊斯,即便是克洛德也不會。就算這個笑聲任誰聽起來都是那麼的詭異,這棟房子裡的下人們也只會充耳不聞。
沒有人可以指責阿洛伊斯·託蘭西,因為他才是這裡的主人。
他才是這裡的主人,這棟宅子裡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由他決定,任他差遣,包括那個無所不能的狂妄執事,也只能一再容忍他的喜怒無常。
直到那一天到來之前。
笑的太過用力,不知過了多久之後阿洛伊斯覺得自己有點餓了。他坐起身瞄了一眼身邊的茶杯,這隻茶杯在他記憶中只出現過一次,而他清楚的記得那時自己是如何砸碎了它。
早該碎掉了的茶杯現在還好端端的盛著上等的紅茶。
阿洛伊斯再度咧了咧嘴角,一個模糊的身影在腦海裡搖搖晃晃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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