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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人是幻影。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她要把那幅身體讓給我罷了。”幻影邪惡的咧開嘴角，玩弄別人的感情似乎是它最有趣的娛樂，它最喜歡看別人進退兩難時的樣子，“只要她把那身體讓給我，再把靈魂給我吃掉，我就從你身體裡搬出來。怎麼樣？對你來說是一筆很好的生意吧？”

阿洛伊斯不可置信的看著漢娜，這隻惡魔為了他到底能容忍到什麼地步？這種緣由不明的善意讓他不知所措，但他明白自己不能默許，他還沒有執迷不悟到不知悔改的地步。於是他一把拉住漢娜的袖口，這個動作已經用出了他全部的力氣。

“別答應它！”

漢娜短促的抽氣，卻避開不去看阿洛伊斯的臉。阿洛伊斯不安的把手攥得更緊，他已經很久沒有為了克洛德之外的人這麼緊張了。

波動不安的情緒在空氣中纏繞到一起，幻影不識時務的在半空中轉了個圈。這種粘稠的氣氛簡直讓它熱血沸騰，漫長的生命中巧遇了這樣的惡魔和人類，每一個時空裡的他們都能帶給它無窮無盡的樂趣，值得讓它一次次費盡心思的把他們擺上餐桌、絞碎在一起難分彼此，然後再全數吃掉。

“漢娜·安娜菲羅斯，難道你猶豫了？”幻影添油加醋的說，“沒想到你還不如你口中的那隻蜘蛛啊？你對阿洛伊斯的熱情也不過是這種程度而已，還是你僅僅把他當成盧卡的影子？”

漢娜整人一震，幻影的話硬生生的把她從一灘柔情裡猛地拉扯出來，血肉模糊。

“盧卡？盧卡和漢娜有什麼關係？”

“對了，我們的託蘭西老爺還不知道呢。”幻影帶著刺眼的笑臉，一步步逼迫著漢娜前進，“你親愛的弟弟為了你，向漢娜許下了願望，要全村人一起去死，這樣你就可以幸福了。漢娜替他完成了那個願望，然後吃掉了盧卡，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會這麼在乎你？”

見阿洛伊斯如預料般臉色蒼白，幻影緩緩的補上了最後一擊。

“其實罪魁禍首就是你自己，因為你許下了那種願望盧卡才會死掉的，不是嗎？哥哥。”

幻影模仿盧卡的語氣叫出那句稱呼時阿洛伊斯覺得自己幾乎要昏過去，他在震驚中說不出話來，漢娜則別過頭不敢看他。

那些未知的實事終於都被收集完全，但似乎還有什麼重要的事被忽略了，阿洛伊斯卻想不到究竟是哪裡不對。

但現在他應該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他轉過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最堅定的眼神看著這個無時無刻不陪在他身邊的惡魔。

“漢娜，我希望你活下去。”

聲音透過空氣將震動傳遞到胸腔，淡紫色的女僕猛地轉過頭來，視線裡帶著一層濃重的水汽。阿洛伊斯不知道惡魔也是有眼淚的，但是他沒有力氣抬起手，替漢娜把淚水抹掉，就像漢娜一直為他做的那樣。

虛偽裡也有真實，這是阿洛伊斯重生後才學到的道理。

“嘖、”幻影沒有五官的臉上看不出它到底是讚賞還是鄙夷的咂舌，他低聲自語道，“沒想到你這個小鬼這麼麻煩，還真是長大了的孩子翅膀硬了。”

不過沒關係，它還有最後的殺手鐧。

“打擾這麼感人肺腑的主僕情雖然不好，不過呢，你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幻影用一團迷霧擋在嘴前，哼哼哼的輕笑著，“託蘭西伯爵，剛剛我還特地把你送回家去轉了一圈，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把看到的東西忘了？”

阿洛伊斯的瞳孔猛地收緊，他想起了斷崖下的克洛德，和他染著血的嘴角和胸口——克洛德的屍體。

“……送、回家？”

“沒錯，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原本是屬於哪的？把你和這個世界的阿洛伊斯互相調換可費了我不少力氣，不過在另一個死掉之後再把你送回去看看就要容易得多了，畢竟我還寄生在你身上呢。”

“你是說，剛才的那一幕是、”

“是真的。”

“不可能！”阿洛伊斯用力的否定，但是他仍然躺在地下難以活動，只能大聲的打斷它，“克洛德不可能死的！那個世界的克洛德一定可以打敗塞巴斯蒂安，然後得到夏爾，他怎麼可能死掉？！”

“親眼看到還不相信，要不我告訴你他現在在哪好了？”

幻影探出舌頭意猶未盡似的舔了舔嘴唇。

“那隻蜘蛛的味道真是意外的好。”

血氣瞬間湧上了腦袋，顧不得另一個克洛德曾經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