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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讓事情繼續發展下去，最後他一樣還是會被拔掉插頭。”

“我以為你不喜歡母體。”

“……”

“史密斯。”安德魯叫住了他，“如果你做任何的蠢事，我會阻止你。”

“我知道。”

“你必須要拔掉他的插頭，無論他在真實的世界中是否能過活下去，都是如此……”

“還有一件事，”史密斯冷冷的打斷了他要說的話，“那個小鬼要見一面尼奧。”

“我們不知道他在哪裡。”

“真實的他。”

“我會看看有什麼我能做的。”

等待訊息的過程是漫長的，史密斯安靜的坐在牢房內，等待著結局的到來。

安德魯並沒有讓他等很久——事實上，對於不需要吃飯或是睡覺的程式來說，一分一秒都變得很漫長。

當將軍走進來的時候，史密斯卻又有些奇怪的不安。

“跟我來吧。”

他只說了一句話。

相比史密斯，邁克爾早已等得不耐煩，他一路上不停的嚷嚷著，不過對於程式來說，那些無聊的噪聲他們可以隨便的遮蔽。

在那個奇怪的白色房間裡，一個老舊的電視機放在中央，螢幕忽明忽暗的閃爍著。

安德魯走到電視機前面，輕輕的轉動了一下頻道。

忽然，房間的燈光變了。

原本白色的明亮屋子，忽然變成了黑色的鋼板，潮溼而冰冷的氣息像是撲面而來。

這是真實的氣味。

史密斯輕輕的吁了一口氣。

他看到原來放著電視機的地方，變成了一套生命維持系統。

心電圖、氧氣罩、IV……

一個人躺在那裡。

他的臉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將一雙眼睛全部遮住，那蒼白的面板透明的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一瞬間，特工甚至忘記了呼吸。

嗶——嗶——嗶——嗶——

心電圖安靜的記錄著他每一次的心跳，似乎這已經是唯一他還活著的證據。

他還活著。

“這只是他現在狀況的全息圖，不用說，你們應該也很清楚，如果拔掉他的插頭，他會徹底死去……如果用人類醫學的角度說，現在唯一活著的，只有他的大腦。”

邁克爾衝了上去，他想要抱緊眼前這個人的時候，卻抱了個空。

這裡什麼都沒有。

“這是真實世界，孩子。”安德魯淡淡的道，“尼奧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而我如果派遣士兵過去，設計師就會知道。”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把他弄回來嗎？”邁克爾焦急的道。

安德魯耐心的道，“我們有辦法可以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我們必須拔掉他的插頭。”

“什麼？”邁克爾驚怒的看著史密斯，“這不是我們說好的，你們應該能救他。”

“這是唯一的辦法。”對於史密斯的沉默，安德魯很快的道，“如果我們不這麼做，母體會消失，所有的人類都會死去，在母體內的程式也是一樣，而尼奧一樣也會死去。如果你這麼做，我們至少可以救下一些人。”

“不！”邁克爾退後了一步，他驚詫的看著安德魯，吼道，“如果其他人要死就讓他們去死吧，我不會殺了尼奧的！”

“我們得走了。”安德魯看了一眼史密斯，又看了看邁克爾，“如果你不這麼做，我會把這一切告訴錫安那邊的人，相信他們中會有人願意拯救自己的同類。”

“你不能這麼做！”少年怒吼著抓住了安德魯的衣領，“你要殺了他？！殺了尼奧！？不……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他必須要活下來……”

“用你們的醫學理論來說，他已經死了。”安德魯的回答依舊平靜。

“不、不會的……一定還有什麼別的辦法。”邁克爾絕望的退後了幾步，他拼命的搖著頭，然後轉身衝出了房間。

安德魯看了一眼依舊沉默的史密斯，轉身也跟著走了出去。

特工獨自一人站在那裡，沉默的。

許久，他才走上前去，近乎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個躺在那裡的人。

然而，他的手卻穿透了過去。

他微微苦笑。

這不是真實的。

無論對於他們哪個來說都是如此。

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那張冷漠的臉上，竟然隱約的有了一絲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