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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微微抬起眼,滿目的清淡,像是被碾碎的星光,他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暮色籠罩的天際,輕輕啟唇,如同風語。
“等一個人,等一段故事……”
“要是等不到呢?”那砍柴者得到這樣的回答,下意識冒出這一句,他看到那男子的目光裡多了一絲紅塵的影子,淡淡的,像是清風般不可捉摸。
“方丈說,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
暮色降臨在這風雪覆蓋的山巔,遠遠地,這山裡傳來一聲接一聲的鐘鳴,砍柴者望著馬蹄揚起的雪塵,心中充滿了疑問。
一年前,他母親病重,求治多家醫館都無濟於事,有人說這太白山的小廟祈福靈驗,走投無路的他便帶著母親前去試試,他不信鬼神,所以來此也只算是一種慰藉,可沒想到的是,那間小廟裡的方丈一道符紙,竟然化解了他母親的頑疾。只是他始終不明白的是,為何這間小廟裡的都是怪人,而那方丈拿出的符紙,怎麼看都不像和尚用的東西,黃紙配硃砂,反而像極了道觀裡驅邪的符咒。
砍柴的人看著那白衣男子騎著白馬牽著黑馬遠去,聳了聳肩,嘆了一聲“怪人。”常去那間小廟裡祈福的他知道,那間廟裡的怪人,除去方丈和這男子,還有兩個。
夜幕降下來的時候,白衣男人叩響了小廟的木門,瞎眼的和尚摸索著拉開了門栓,接過那男子身上的披風掛在了鉤上,他聽著空氣裡的響動衝著迴歸的白衣男人笑了笑,然後摸索著進了屋,窩在篝火旁念起了佛經。
白衣男子沒有說話,只是將馬拉進馬棚裡,他看到食槽被加滿了乾草,輕輕掀起唇來,衝著還在馬棚裡忙碌的獨臂和尚笑了笑。
“回來了,去廳裡坐吧,師傅等著呢。”
獨臂和尚並沒有發怒,只是天生的一張兇臉讓人迴避三分,他漢語雖然說的極好,面容長相卻是一副異族的樣子,雖然只剩下一條胳膊,但做起打掃馬棚之流的體力活來,倒也從心。
白衣男人抿了抿唇走進廳裡,正看到那頗為年輕的方丈提筆蘸墨在寫著什麼,好奇湊上前,柔中帶剛的一個“緣”字。
“寫這做什麼?”
白衣男人問了一句,雖說是和這方丈名為師徒,語氣卻也隨性的厲害,而那方丈也不計較這些,只是意味深長看了那白衣男人進了屋子,捋須而笑。
“七尾啊七尾,某人的緣分,可要到了。”
慵懶地倚在床上,白衣男人想了很多很多,他憶起曾經發生的一切,禁不住惋惜,原來所有的執著,已經葬進了永遠無法回去的時光裡。
緣字誤身,如果可以選擇,我寧可不要遇見你。
時光在這惋惜與輕嘆中逝去,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吳邪還是參不透為何那年的長安城外,有人明明是道士卻入了佛家,有人明明可以重振家威卻選擇了退隱江湖,還有人為何明知無望,依舊到了如今還在傻等。
你會回來嗎?
你大抵是不會回來了吧……
那件意義不凡的彼岸花長袍葬送在了某隻瘋狐狸的爪下,只剩下一朵盛開在領襟的彼岸花,花色如血,妖豔裡透著一股無法言狀的悲傷。
吳邪脫了披著的白袍睡下,他想他是該忘了,可算了算日子,他還是決定明天去初遇的地方看看,這是最後一次……
次日傍晚,許久未曾露面的陽光終於散出了一點溫暖,白衣男子沒有騎那匹白馬,而是換乘了黑色的那匹,平日總是挽成髻的長髮今天被一條束帶束在了腦後,陽光下,他的發是一種栗色,同他的眼睛一般,柔柔的,如同琥珀。
初遇的高臺還是當初的樣子,坐在馬上,他閉起眼睛聽著風聲拂過,往昔的一切又重新回到了腦海中……
張起靈,如今你在天際,可一切安好?
輕啟薄唇笑了笑,吳邪覺得他真的是應該學會忘了,因為他不要永遠活在回憶裡。
“人家說你日行千里,載我一程怎麼樣?”
吳邪笑著拍了拍那黑馬的頭,然後踢了一腳馬腹。
“你怎麼了?為何還不載小爺走?”
“烏蹄踏雪”的神色有些奇怪,一直盯著上方的山崖不知在看什麼,吳邪抬起頭,便撞進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裡。
“張起靈?”
“吳邪,好久不見。”
今天的太白絕頂沒有下雪,暮色深沉,吹拂而至的風聲帶著渾厚的鐘鳴吹進耳朵。
原來,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
後來,太白之巔,吳邪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