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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靜靜躺在草地上,黑亮的眼睛盯著繁星點點的天空,微微嘆了一口氣,看來明天,又是一個“晴朗”的日子,只是這“晴朗”,未免持續的有些太久。遠方的密林中傳來未知野獸的呼號,響徹在這夜色裡,有些毛骨悚然。黑色的眸子漸漸合上,下凡的第一天,塵世的渾濁便令麒感到有些不舒服。
身邊的小獸叫了一聲,亮白如雪的長毛在風中搖擺,六條毛茸茸的大尾巴,蜷縮著,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
冷麼?
或許是有麒麟火護體,入夜的寒風並沒有對麒造成什麼影響,只是看著身邊的雪狐難受顫抖的樣子,俊朗的眉還是糾纏在了一起。爬起身走了過去,撫摸著雪狐柔軟的毛,麒這才注意到事態有多麼嚴重。那雪狐雖然在顫抖,但體溫卻熱的燙手,還有它的後爪,被獸夾夾到的傷口深可見骨,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明顯已經化膿,周邊腫著,有的地方還不時會流出深黃的液體。
怎麼辦?
今日救它已經耽誤了行程,自己也沒有照顧傷患的經驗,從茶館出來,便只是給這雪狐餵了幾口水,之後便將這傢伙放在草地上,倒不是說他狠心,只是冷漠的習慣了,便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學會關心,只能靜靜地看著,看著那小獸掙扎,然後將眉頭鎖得更緊。這很沒用,但習慣了就真的成了習慣,而習慣,是一種無比可怕的東西。
那傢伙又叫了一聲,單是聽著那聲音,就可以感受到它的痛苦。看它將自己蜷縮得更緊,猶豫再三,伸出一隻手,摸了摸那柔順的毛。
難怪那店小二說雪狐的毛值錢,這手感,真不是一般的好!
麒只覺得自己的手彷彿置在雪上,只是這雪不冰冷,軟軟的,暖暖的,有點像春日裡和煦的陽光。從那小獸的脊背下意識地逆著毛一直摸向額頭,許是那小傢伙覺得舒服,下意識地蹭了蹭手心,長長的嘴還發出了“呼呼呼呼”的聲音。
麒只覺得被那小獸蹭過的地方產生了一道微弱的電流,那電流彷彿透過脈管直達心臟,弄得整顆心都癢癢的,又從額頭摸到鼻尖,溼潤的鼻子也是軟軟的,手心可以感受到小獸噴出的,微弱的氣息。沉鬱的眼睛慢慢眯上,線條姣好的嘴唇也翹得很高,麒從來沒有這麼笑過,至少在他的記憶中沒有。
“呼呼呼呼”接連不斷從那雪狐口中發出,也許是被搔弄的舒服,那小獸竟然略微張開了嘴,用舌頭舔了舔麒的掌心,突然而至的溼潤讓麒有些驚詫,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手也離開了雪狐溫度頗高的毛皮。
怎麼了?
望著仍舊殘留溼潤的掌心,麒吃驚地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一切,彷彿夢境,自己竟然在情不自禁中,做了這麼奇怪的事!
起了一陣寒風,溫度驟降,小東西又痛號了一聲,蜷成一團開始發抖。
麻煩!
心中這樣想著,卻走上前一步,一把將那小傢伙抄進了懷裡,雖然麒的動作有點粗魯,但絲毫沒有把那傢伙弄疼,反而剛剛還顫抖的小身子似乎因為找到了熱源,往麒懷裡拱了拱,前面兩隻小爪子撥拉著,拉開了麒的衣領,而那柔軟的小身子一拱一拱,從敞開的衣襟鑽了進去,軟趴趴趴在麒裸露的胸膛上,腦袋一歪,蹭了蹭,口兒一張,又舔了舔,然後還滿意地嘖了嘖嘴,似乎在吃著什麼大餐。
做夢麼?
莫不是把自己的胸懷當成了溫床,把自己的胸膛,當作美味?
當那條惹禍的小舌頭劃過肌膚時,又溫又溼的感覺讓麒一陣顫抖,麒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今日,反而被一隻傷重昏迷的小妖精佔了“便宜”。越想越覺得有些咽不下這口氣,抓著那小傢伙的脖子正要將它從懷裡抓出來,墨色的眼睛裡卻映出那小傢伙熟睡的樣子,仍舊是蜷縮著,卻完全,沒了剛剛那股緊張和不適,似乎自己的體溫,讓它慢慢放鬆了下來,然後安靜,舒適地睡著,像是非常有安全感的樣子。
矯情了!
已經握緊脖子的手慢慢放鬆,但沒有離開,而是轉換了姿勢,像是抓癢般撓了撓小傢伙的脖頸。
還是睡吧,也許明天,自己還得帶這麻煩鬼上一趟天庭,要是跟著自己風餐露宿,誰知道這脆弱的小東西會被禍害成什麼樣子……
想到上天求援,麒自嘲笑了笑,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帶只妖上天,要是被發現了那可是滔天的大罪,只是如今,這是救這傢伙唯一的辦法,只是要把它寄養在哪兒呢……這倒是有點麻煩的一個問題,思來想去,也只有麟那個小丫頭比較可靠,算了,麻煩鬼丟給麻煩的傢伙處理,這無疑是一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