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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罷,好友的謝意拂櫻擔待不起。”拂櫻齋主輕哼一聲,伸手至懷中掏出一張信箋,“啪”地拍在桌面上,“前日極道飛鴿傳來的問罪書,問吾二人為何缺席今年的重陽之約。是說身為罪魁禍首的某人最好快給他個解釋,免得牽連到吾。”
“好友這話說得薄涼啊……當初吾曾言你留下,非要追來的人難道一點責任也無?”
“最先落跑的人總是你罷。”案上青爐中茶水骨碌碌地沸了起來,拂櫻齋主一手捻起爐蓋,嗅了嗅茶香火候,慢慢將爐火引小,嘴上猶自嘀咕,“每次興師問罪都找上拂櫻齋,為何吾老要替楓岫你背黑鍋。”
那人忍不住笑起來,終從窗沿邊轉身,“誰叫拂櫻齋來者不拒。若換做寒光一舍,那信鴿便是飛上三年也飛不出外圍陣法啊。”
“所以每次你惹了麻煩最後都找到吾頭上算賬麼?”拂櫻齋主一面向桌上兩碗白瓷杯碟中倒茶,一面斜斜睨了那怎麼看怎麼幸災樂禍的楓岫一眼。
“哎哎,因為眾所周知,你每次也都會來找吾算賬嘛~”那人走至對面坐下,捧起一杯沸茶暖手,“話說,這次倒真多虧好友了。”
“你這是在感激吾嗎?”拂櫻齋主琥珀色的眼睫微眨,唇上已有笑意。
“那你是在擔心吾嗎?”楓岫主人很是無賴地將重點又反拋回去。
“呃——”面色微窘,原本直直盯過去的眼頓時心虛地轉開,不自然地咳嗽兩聲,端起茶杯遮了面試圖掩蓋過去。
楓岫看了看對坐那漸漸紅潤起來的面頰——也不知是被熱茶燻的還是另有其他。不覺唇角弧度挑得更深。那人垂首默然飲茶,喝完大半杯,那般彷如被踩了尾巴的尷尬表情才有所舒緩,緩緩抬眸道:“慈光之塔之主無衣師尹,可是好友舊識?”
楓岫主人直視那問詢的雙眼,不動聲色地笑笑,“不是。”
不是?若果真不是,你好端端的為何要蒙面?若果真不是,你二人會站那麼近對望發呆?若果真不是,生性不愛與人親近的你又豈會任由他撫上面頰?那樣親密又曖昧的舉動,只怕遠不是一句“舊識”便能清楚的罷。
明知那人口是心非,卻曉得再追問下去也沒有結果。拂櫻齋主也只回以意味深長的微笑,暫不揭破你之謊言罷,儘管吾知你欺吾甚多。
“星之雸在你手中,這回返之途怕是不太平。”輕易轉過話題,骨節分明的手指捋著茶杯蓋,拂櫻齋主繼續笑道:“不知好友有何打算,事先說與吾聽,免得吾下次再‘多此一舉’。”
楓岫主人抿茶微笑,“該來的終究要來。然這次吾倒真需要好友相助才是。”
“哦??”揶揄地半挑起眉,拂櫻齋主輕眯雙目,“難得好友竟向吾開口,吾倒想聽聽是何事難倒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楓岫。”
“好友謬讚了,吾不過是想要好友替吾應付一人而已。”
“這叫吾更好奇了。”拂櫻齋主揚起唇角,“如好友這般禍害,該是叫別人頭痛萬分才是,怎麼這世間還會有人能讓好友頭痛麼?”
楓岫主人微笑著側頭,隔著桌子湊過臉去,羽扇掩住半邊側面,薄唇捱到拂櫻耳邊,自羽扇後輕輕吐出數字。
輕微的吐息落於耳畔,琥珀色眼眸輕垂撲閃,聽者自言自語般輕嘆,“吾近日深知交友不慎——楓岫啊楓岫,你果真狡猾!”
纏綿不斷的秋雨,已不知是下了第幾日。
雲層厚重地堆壓在天際,灰暗中透出隱約的白光,那撲簌簌的落雨聲,映襯得天地萬物更加冷悽。
忽聞一聲高昂馬嘶打破寧靜,遠遠只見兩匹駿馬拉著一乘車轎踏雨行來,車上趕車的少年一手執傘,一手熟練地握著韁繩,駕馭得兩匹高大的汗血寶馬服服帖帖。
那車轎本是遠遠而來,眨眼間卻到了跟前。深秋的午後風寒雨凍,車內似乎置著暖乎的熱碳,那緊閉的車窗紙上隱約透出火紅微光。在少年極有規律的“駕~駕~”聲中,車轎平穩而飛快地向前駛去,拐過道路盡頭的長彎,便見遠處並肩而立的兩道人影。
“得得”馬蹄輕響,車轎行至攔在路中央的二人身前停下。趕車的少年目光掃過馬車前靜立的兩人,尤盯住其中一個紫衣男子看了半響,才回頭向馬車內輕道:“主人——”
隨即,馬車內悠悠傳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男聲,“兩位竟在此相侯?真讓師尹料想不到。”
馬車前的二人共撐一傘,聞言,那手執傘柄的粉衣人先笑道:“閣下沿途佈下重兵,不就是想攔阻我們麼?”
“這般自投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