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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十之八九的兵力,更當場擊斃了邪靈之首愛禍女戎。而剩下的一些散兵殘將,既失首領,更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被中原幫派聯合起來一陣打殺,潰不成軍地逃回了邪靈老窩。
大戰之後,縈繞在苦境上空數年之久的黑邪之氣逐漸散去,天色恢復明亮如洗,終見久違的藍天白雲,金色日頭。當拂櫻齋主趕到那已算不得是山的仙境後山時,只看見絲絲縷縷日光流瀉下來,鋪陳那人一發一身。
那人依舊保持著俯身的姿勢,懷中摟抱著一捧枯骨。憑藉那白骨鮮豔的火紅髮色,拂櫻齋主勉強還能辨認出身份。走近時,那人依舊一動不動。拂櫻齋主細細一看,眼睫低垂,唇角斷斷續續地滴著血,竟是早已昏迷過去了。
記憶中的這個人,流血的時候極少,更遑論如此重傷。但即使已經昏迷,那張臉上淡漠神情依舊不減,沒有半分脆弱無助的樣子。拂櫻齋主忍不住伸出手去,拂過那抿緊的唇角,入手的黏溼溫熱暖人,帶著淡淡腥氣。
他微微一笑,將那人抱回了寒光一舍。
那人受的傷比拂櫻齋主想象中的還要重,躺在床上足足有月餘未曾下地,看來邪中女皇還真是惹不起的硬角色不是。楓岫主人昏睡了十餘天才第一次醒來,意識似乎卻還模糊,輕蹙著眉看了看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再抬頭看了看床邊對他目不轉睛的拂櫻,悠悠半天方道:“好友啊,吾是不是快死了——”
拂櫻齋主忍不住就哈哈笑了,笑完了又很盡責的大夫安慰病人,“有吾在此,誰還敢收你性命。”
正是因為如此吾才問——然而重傷之人只來得及眨了幾下眼睛,隨即認命般往枕頭上一靠,又昏過去了。
如這般忽睡忽醒,轉眼寒冬將去早春來。
當那結冰的湖面已融化成瀲灩春水,地上寒霜變為花前露珠,寒光一舍裡終於再現那一襲紫衣,煮茶撫琴,安然無事。
為方便照顧傷患,這一個多月來拂櫻齋主便住在楓岫主人隔壁房間,自己的拂櫻齋倒是難得幾次回去。這一日溫暖春意忽轉倒寒,春寒料峭起來,竟比冬日還覺凍人。拂櫻齋主閒來無事,裹緊衣服縮在房內翻書看,剛翻不到幾頁,聽得隔壁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主人,外面有人送來一封書信。”棄劍師恭謹的聲音隱約傳來。
隔壁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過得半響,聽聞那人道:“吾知道了,你下去罷。”
拂櫻齋主低頭繼續翻自己的書,看了好多頁卻只覺文字入眼不入心,竟是半個字也沒看進去。他不覺棄了書卷,靠在椅背上也不知想了些什麼,心裡算著時間差不多了,站起來開門走出去。
果然,一踏出房門就與那人撞面——是已穿戴整齊要出門的樣子。琥珀色的眼微斂,換作以前,或許還會問一句“好友欲去何方”之類……但眼下,他只對那望過來的紫瞳微微一笑。
那笑容客客氣氣,卻未到心底。粉衣人便那樣倚門而立,咋一看依舊是昔日風流瀟灑的拂櫻齋主,然而……搖扇的手微頓,“好友——”
那人眉目不動,還是那樣笑著,“怎麼?”
果然,有些事終是改變了,在看不見的所在。
未曾擁有,便已錯過。
那些曾落在你身上的傷,你我都知道不過是一場戲,外人看著如何重,實際卻是無妨。然吾終究還是傷了你,在那些外人看著無妨,而你我卻知很重的地方
但是,也唯有眼前這個人,是可以讓自己放心去信任的,是不是?
怨不得他會恨,即使那股恨埋藏很深。然平日間多出的禮貌客氣已是無聲地拉開距離,是自己明知那份心意卻還是選擇了最初——但,實際上,自己對於眼前這個人也不是完全不動心。
只是,錯過的,還有機會回頭麼?
緩緩的,他淡淡笑起,“吾要出門一趟,好友請自便。”
那人抬頭望天,“要變天了——”輕吸了口氣,“這般冷,只怕又要下雪了罷。”
那一刻,琥珀眼中的神采,卻是比雪更冷。
無言離開的時候,聽見身後毫不遲疑地關門聲。離去的人未回頭,房內的人亦同時狠狠閉上眼睛。
不必問那人要去何處,他知曉那人是為誰而去。
其實有時候,假戲也會做成真,不是麼?
而如今,他微微勾唇,眼中卻是一片酸澀——屬於你我的這場戲,才即將要開始。
過往已被丟棄,多情只餘殘恨。
那便讓這股恨燒盡你我,吞噬你每一寸面板每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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