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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的聲音傳來:“我知道他在哪裡!我知道了!”
常謖站在被損毀得狼藉不堪的墳塋前,神色茫然道:“掌門,要不要阻止景天?”
“不用!退思崖的石洞,他進不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70章 上 曲終人散
北風呼嘯而過。
夜,並不完全黑暗,因為後山殘留著幾分慘淡月光,還有簌簌飛舞的漫天瑩光。周遭所有的景物,因有了雪光的折射而顯得一半清晰,一半模糊,恰如這塵世間的情愛,永遠捉摸不定挽留不及。
景天盤膝坐在緊閉的石洞前,靜靜地望著那宛如細碎流沙鋪就的漫天銀河,夜霧飄過。眼前的一切,變得朦朦朧朧如墜夢境。
雪花,靜靜地墜落於景天的額角、臉頰、髮髻,又沿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龐慢慢融流而下。
“長卿,我知道,你一定在裡面。你造了衣冠冢糊弄於我,怕是早已料到我不相信你的死訊,要跑來祭奠吧。知我者,莫過於長卿也!”景天盤膝而坐,淡淡地講述著分別後發生的一切:“我在渝州城裡,幻想過好多重逢的畫面,可是從來沒有想到會像今天這樣,咱們隔著一座石門來聊天。你還記得正月的那個夜晚麼?也是在這兒,你為救我觸犯門規,被罰跪在這裡幾天幾夜。後來我尋來的時候,你已經被凍得說不出話來,偏偏還那麼倔,一點也不肯認輸,非要繼續留在冰天雪地裡挨凍。長卿,你不知道,看著你為我挨罰,我心裡有多難受……”
尖利呼嘯的寒風裹著大團的冰雹敲打在景天的臉上,然而,石壁前的青衫人始終紋絲不動,靜靜地亟盼著前方——那扇永不可能開啟的石門,能奇蹟般的重新開啟。
“哀莫大於心死,長卿,你真的已經心死?”
黑暗過去,晨曦降臨。
冰雪嚴寒的天氣,整個蜀山已成琉璃世界。退思崖前,大團的雪花柳絮般飛揚而下,整個蜀天之巔瓊樓玉宇,寒光激射,瀰漫著冰雪的清透氣息。
遠處的山道上,是黑白相間的天地,藍灰色道袍的人影再次出現。常胤步履沉重地走至壁前,望著那尊幾乎已成銀色的雕像,嘆息道:“你這是何苦,大師兄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是決意不會再見任何人一面。何況,他已自閉多日,只怕早已……”
雪球般的人型雕像伸臂微微一震,撲簌簌掉落滿地雪屑,片刻之後,嫋嫋蒸騰的霧氣自景天頭頂升起。他扶壁起身,目光如刀,倏然轉頭道:“但是,有一個人,他非見不可。”
“你真的認為,大師兄會為了你,從死地破關而出?”常胤的眼神有些同情,又有些悲哀。
景天的嘴裡噙了絲冷笑:“這一夜的時辰,他雖沒出來見我,卻讓我想通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
“我見不到他,你卻肯定能見他!”
常胤登時心生警惕,厲聲道:“你什麼意思——”
“我沒說錯吧。你雖是蜀山代掌門,但現在並無正式掌門繼位,若無合適人選,這洞窟也是你未來埋骨之處。哈哈……你若是不懂得開啟石門的方法,百年之後又怎麼能進入石洞,安心坐化呢?我想,你們蜀山歷代掌門定有口授的機宜,可以進入這個石洞罷。”
景天望了望冰雪琉璃的九天蒼穹,緩緩道:“我不想對你出手,你也不要逼我出手。若再拖延下去,他真的出了事,我再無顧忌,說不定真要對你們蜀山無禮冒犯了。”
狂風席捲而過,常胤只瞬間,已察覺到一股凜凜殺氣自四遭驟然升騰,漸漸凝為有形的劍氣。眼前的景天眉目冷冽,深瞳中滿是狠戾之色。常胤知道,這是極道武者的周天之氣,只消自己說出一個“不”字,那浩瀚無匹的劍氣便要席捲長天,將洞窟前所有生靈化為塵土、齏粉。
“我只數十聲!”
冬日暖陽下,昨夜的冰雪開始消融,滿枝椏的冰珠墜入於地。景天微眯著眼,心中默數著:“一、二、三……”當枯燥的滴水聲數到十的時候,常胤的終於聲音響起:“好,縱算是違反門規,也讓你見他一面。”
於是,景天如願以償的看到了。
巨大空蕩的石洞,寒意溶溶,冷徹心骨。洞壁四周懸滿青銅鐵鏽的油燈,幽暗燭火吐著微弱的火信,透著昏黃的死氣。石洞正中安置的是一尊高大石像,面目肅穆的老者袖袍拂然,赫然是道家開山老祖。
景天注意到,老祖石像前的石案上,是錯落有致、層疊安放的蜀山歷代掌門靈位,每尊牌位都代表了一個傳奇的結束。徐長卿的人生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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