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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名字,沒有處所。愈執著自在,越發紛然叢雜,理緒不清。”
安餘皺眉,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他連聽都聽不懂,更別說和師妃暄辯難了。
不過師妃暄的話也並非對他說的,她繼續道:“入世即出世,執著則非執著,全在乎寸心之間。子陵一念之變,便可化干戈為玉帛……唉!子陵啊,你讓妃暄向你說些什麼好呢?”
徐子陵輕輕一笑,負手而立,迎著長街拂來的呼呼寒風,淡然道:“世上的紛爭,正因人心有異而產生。小姐不必多說,我明白師小姐的立場,師小姐也應明白我的立場。我徐子陵豈是妄動干戈之人?”
安餘訝然看了徐子陵一眼,當師妃暄同徐子陵一起隱居之語出來後,他便擔心徐子陵會步上石之軒的後塵——師妃暄的確美麗,但是他卻絕不看好這種帶著犧牲獻祭一般的愛情,是以才違諾出言阻撓。可惜師妃暄言辭之厲非他所能敵,是以只能避退,讓徐子陵自行抉擇,直到此刻,才終於放下心來。
他喜歡和徐子陵呆在一起,原只是過慣了也過膩了勾心鬥角、同伴之間冰冷防備的生活,只覺得和他在一起,自在又溫暖,此刻聽徐子陵斷然拒絕師妃暄的提議,看著徐子陵在風中挺立如松的身影,這才霍然發現,這個兄長般的青年,不僅是瀟灑溫和的,也同樣堅毅強悍。
師妃暄沉吟片刻,看著天津橋下風雪交加的世界,語調出奇的平靜:“楊公寶藏比之和氏璧更牽連廣闊深遠,不但影響到誰可一統天下的鬥爭,還觸及武林正邪的消長。寇仲以鐵般的事實證明了他不但是你之外的蓋代武學奇材,更是智勇無敵的統帥。若給他成功將楊公寶藏據為己有,最終會與秦王成二強爭霸的局面,天下亦將長期分裂,萬民所受之苦,會猶過現今。妃暄要請兩位退出紛爭,亦是不得已下的唯一選擇。”
徐子陵知道師妃暄此語一出,代表二人決裂在即,想起之前種種過往,亦不由百感交集,口中卻淡然道:“小姐既不肯放過我們,我亦不願做階下囚,事已至此,說到底都只有用武力解決……小姐請。”
師妃暄輕嘆一聲,最後一次問道:“若我們請少帥退出此事,徐子陵可以旁觀不理嗎?”
徐子陵斬釘截鐵的答道:“不可以!”
他心中激起前所未有的義憤,他並不認同寇仲爭霸天下的雄圖,可是卻不能讓任何人,包括代表正義的師妃暄、寧道奇或佛門四高僧以此種方式令寇仲的大業慘淡收場,並淪為階下之囚。
凡將意欲強加在別人身上的事,他都不能接受。說到底他和寇仲所有行事仍是問心無愧。際此天下群雄競起的形勢,每個人都可追求自己的理想。寇仲既認為自己比高門大閥出身的李世民更有資格去當個好皇帝,他當然可為此作出嘗試和努力。
師妃暄默然片刻,目注安餘,道:“小魚想必也不肯袖手旁觀了?”
安餘聳聳肩,道:“我是真的不想管來著,可惜被仙子你說的很不好意思,說不得也只好和子陵他們共進退了……便是做了階下囚,三個人總比兩個人來的有趣些,唉,若是能再多一個到時候一起打打馬吊就更好了!”
徐子陵苦笑道:“小魚你實在不該來趟這潭渾水……”
安餘聞言大喜,急切道:“子陵這般明白事理,不願連累我這無辜的人,我豈能辜負子陵的好意?師仙子啊,我現在退出可還來得及?”
師妃暄一時哭笑不得。
他們三人方才已然步下天津橋,來到另一端的街道,安餘不等師妃暄答話,負了手,重又向橋上走去,道:“子陵放心,我會告訴寇仲你去出家做和尚了……等閒了我便去和尚廟探你……”
就這麼施施然走遠。
師妃暄看著安餘的背影消失,緩步走上橋頭,並不回身,就那麼背對著徐子陵淡淡道:“子陵若能脫身而去,我等將不再幹涉子陵的行止。”
“……阿彌陀佛。”
佛號聲起,兩個迥然有異的僧人分別現身東西大道。其中一人白眉垂耳,雪白的長鬚垂蓋隆起的肚腹,肌膚卻幼滑如嬰兒,且白裡透紅,整個人雖肥胖卻不臃腫,一派悠然自得,樂天安命的樣子。另一人則身型高挺,額頭寬廣,鬚眉漆黑,臉形修長,雙目頗有悲天憫人的慈悲之意。
徐子陵問道:“可是禪宗四祖道信大師和天台宗的智慧禪師?尚有華嚴宗的束心尊者、三論宗的嘉祥大師,不知法駕何處?”
道信大師道:“那兩個老禿仍未抵達洛陽,只要你能過得我們這一關,子陵可安心回去大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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