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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輝真誠地對魏楓道謝:“今天麻煩你了。”
魏楓搖搖頭,說:“沒事。小偉在幼兒園一個勁兒哭,嗓子都哭啞了。你既然這麼忙,怎麼不讓別人去接孩子?”
林輝苦笑著說:“保姆辭職了。其他人怎麼可能替我看孩子?”
魏楓瞥他一眼,低聲問:“公司的情況很糟嗎?”
林輝點點頭,走到沙發邊上想去抱林宏偉。
魏楓拉住他的手。
他詫異地望著魏楓。
魏楓忙放開他的手,避開他的目光,說:“我好不容易才把小偉哄睡著,讓他睡吧。”他頓了頓,又說:“現在天也晚了,你就睡這裡好了。”
像是知道林輝不會拒絕似的,魏楓徑直抱出被子,淡淡地說:“小偉和我睡,你在沙發上將就一晚。”
林輝忙接過被子,笑嘻嘻地說:“還是你最好。”
魏楓橫他一眼說:“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話!”
林輝輕嘆一聲,說:“我這是苦中作樂。”
魏楓把林輝領進書房,輕輕關上門,關切地問:“你說實話,現在公司到底怎麼樣了?”
林輝隨便找張椅子坐下,抹了抹臉,儘量平靜地說:“如果再找不到資金支援,我就破產了。”
魏楓目光復雜地凝視著他,問:“能不能找到資金支援?”
林輝目光苦澀無奈,臉上仍帶著戲謔的笑容,說:“這年頭能不落井下石的人算不錯了,有幾個人會雪中送炭?我只能盡力。”
魏楓知道林輝是見過風浪的人,事情不到無以轉圜的地步,他也不會說這種近乎絕望的話。
他走到林輝身邊,猶豫了幾秒鍾,抬起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輕聲問:“我能幫你做什麼嗎?”
林輝把手覆在他的手上,搖了搖頭。
魏楓沒有把手抽出來,而是想了想,說:“以後我替你接小偉。孩子不能沒人管,而且他挺聽我的話。”
林輝抬起頭感激地說了一聲:“謝謝。”
隨著時間一天天逝去,林輝的希望越來越渺茫。這回任他有多大能耐也無力迴天。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只有一個結果──破產。
林輝冷靜地盤算了一下。以前給父母很多錢財,也置辦了房產,用的都是父母姐姐的名字,足夠家人衣食無憂地生活。林宏偉可以交給林嘉敏帶出國,讓他得到好的教育也沒有問題。小楓……那套房子算是自己的一點兒心意。
打算好了後,林輝給林嘉敏打去電話,把自己的情況跟她說了,她答應很快回來替兒子辦理出國手續。父母那兒,他沒敢告訴,怕兩個老人著急。其實弄出那麼大動靜,老人也不是不知道,特別是他還差點坐牢,每次打電話來問都被他糊弄過去了。林輝一直是父母,乃至整個林氏家族的驕傲,如今落魄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向父母交代,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對待一無所有的自己。
也許是焦急、挫敗、恐慌的感覺拖延得太長,如今徹底認清現實不再抱有希望了,林輝反倒很平靜。沒有想象中的大悲大慟,而是滋生出一種奇異的空茫感,就像做了一場黃粱夢,夢裡吵吵鬧鬧的,清醒後才發現不過是場空。
因為魏楓替他照顧林宏偉的緣故,他經常在魏楓的住處逗留,有時候一起吃飯,有時候乾脆睡在那裡。魏楓不多問他公司的事情,只是安靜地陪伴著他。在林輝窮途末路的時候,兩人反倒能夠融洽相處,培養出一種類似溫情的氛圍。
林輝把房產證交給魏楓。
魏楓接到手裡問了一句:“沒有辦法了嗎?”
林輝搖搖頭,無力地回答:“能想的辦法我都想過了,如今只剩破產一條路。”他摸出一根菸點上──自從公司出事以後,他又開始抽菸,繼續說:“這公寓是公司的財產,很快要收回去,明天我就不過來了。小偉的媽媽過兩天回來,我想讓他跟著他媽。這幾天我來接送,反正我也沒什麼事能做,最後幾天陪陪兒子。”他說得很平緩,像在陳述一件平常的事,可是魏楓聽到了他聲音中的疲憊和沈重。
魏楓關切地問:“你們這幾天住哪裡?”
林輝苦笑回答:“租房子唄。馬上家裡就要貼封條了,等被人趕出來,也忒沒面子了。”
魏楓低下頭不說話。
林輝故作輕鬆地笑著問:“你什麼時候回加拿大?”
“短時間不會回去。宏遠公司不但要我們繼續設計原來的專案,還和公司籤其他約設計專案。公司想在這裡發展,正好有個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