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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沿海還是東北沿海?”
端了杯咖啡靠在門口,安亦年隨他一起望著碼頭上大船入港,探照燈穿過白茫茫的雪幕。梁宇非答道:“山東沿海。黃海……”
“我去過。想家了?”
“想我姥姥。她現在跟我二舅一起住,在濰坊了。”側耳傾聽汽笛聲悠揚,梁宇非轉過身來,倚著細細的黑鐵欄杆,“安,我姥姥一輩子辛辛苦苦,只想安享晚年最後躺在床上善終。憑什麼她這麼一點小願望都不能得到滿足呢?要是五天之後我們要全滅……這麼多人什麼都不知道就要死?你我最起碼知道是為什麼死怎麼死的,可是他們也太冤了吧?”
“嗯,我明白。所以Michelle和韓
12、十二 決戰波羅的海(do;or die) 。。。
楷他們在做的事就是為了避免你所說的情況的發生。如果現在就用媒體向全世界公佈說2012是真的,那麼,世界末日就會提前出現了。民眾的恐慌不可遏制,全世界都將陷入失序狀態。你想看到2011年埃及那種情況發生嗎?到時候就不是大地消滅我們,而是我們自取滅亡。所以,拯救是少數人的事,等待是多數人的事。各司其職才是這個世界的終極狀態。”
“也就是說用少數人的命去交換多數人的。”
“是的。犧牲是個很有趣的概念。”安亦年側了側頭,語調輕快,“沒有真正無價值的犧牲,只要犧牲,總是要去換取一些什麼的,無論是否符合主觀需求,客觀上來看,犧牲必將帶來新事物。而已經付出的犧牲無法收回……你好像不太明白?算了,我的意思是,Eisen這幫人,還有其他幾撥正往爆發點聚集準備展開行動的人,都是抱著犧牲的念頭的。宇非,遺憾無用,惋惜無用,往前看才有明天。”
十二月二十一日上午十點。圖爾庫的天空積滿了烏雲,一層壓一層,雷聲隆隆。
“我們要出海了。安,你和宇非不要離開旅館。韓楷要我轉告宇非:他會回來的。”
“還有,我愛你,你等我回來道歉……Bye。”
電話線路里的聲音微妙地失真,被沙沙聲掩蓋著。電流的聲音透過後,一切歸於平靜。梁宇非按掉留言,抬頭看著安亦年。他靠在視窗凝望灰黑的天幕,面色淡然。
“我們怎麼辦,安?”
“兩個方案。一個是等著……在這裡。另一個,現在動身,搭船去厄蘭島,離他們更近一些,也離毀滅更近一些。”
“我要去厄蘭島。”梁宇非猛地站起來,大聲說道。
“很好。”像變魔術一樣,安亦年從身後拎出一個揹包,揚起清澈的笑容,“我果然沒看錯你。走吧。”
【這些身在旅途的大雁們從沿海小島飛出去之後,他們身下的海面顯得開闊起來,海面平靜如鏡,連一點漣漪也不泛起。男孩子偶爾探頭俯視,只覺得水天一色,似乎海水都已經消失在天空之中了。他身下不再有陸地,除了朵朵雲彩之外,天上地下一片空蕩,什麼東西都不復存在了。】
“你在說什麼?”碼頭強風狂卷,梁宇非聽到安亦年自顧自地念叨著,便大聲喊道。安亦年一手按住額髮,也大聲喊回去:
“《尼爾斯騎鵝旅行記》!拉格洛芙!他們正飛向厄蘭島——!”
風聲將他的聲音蓋過。安亦年在心中默唸【他身下不再有陸地】,昂起頭。一架黑色軍用直升機呼嘯著從他們頭頂的天空掠過,斬風破浪,力拒風流,突破沉重的烏雲飛向茫茫大海;隨著它的飛行軌跡,又是兩架同樣的直升機緊追而上,如烏鴉般展開寬大的羽翼,一起消失在遠處的海霧之中。
他們正飛向厄蘭島。他們正飛向波羅的海。
作者有話要說:不會貼程式碼的人表示那段引自《尼爾斯騎鵝旅行記》的話我是想用楷體的==||||
這是本極其美好的書。大家新年快樂!
13、十三 12月22日的黎明 。。。
“這裡是千年之地。”
放下略顯沉重的揹包,安亦年說道。他的聲音被風吹得飄忽不定,如同天空那幾絲雲彩。他們站在海邊的高地岩石上,亙古的岩石紋路夾雜著沙礫奠定了石灰岩高地的基礎,野草在石縫裡生長,固執地直衝天空。高高的天藍得澄澈,藍得眩目。但這種眩暈感不是由於色彩的濃烈,而是源自天空的光芒——將全世界籠罩在其中的光芒。沐浴在天光中,梁宇非忍不住抬起手,擋住這太過於坦蕩、也太過於赤/裸原始的直射。
“為什麼說是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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