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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柱子麼?”王玉柱向曹老頭兒笑了笑,回應道:“老曹,我欠你一杆獵槍,過兩天還你。”
“哎呀,算了,都啥年代的事兒了。”曹老頭兒大度地笑,對兩個女婿說,“這就是你們一直想見的王玉柱。”兩個女婿都是粗俗的人,過去騷擾柱子娘,現在心裡有鬼,又聽說過王玉柱以前的厲害,怯懦地騎在摩托車上笑,不敢過來說話。曹老頭兒就自己走過來,指著王小川,對王玉柱說:“原來你不聲不響地在大城市裡結婚了呀,兒子都這麼大了。”
王小川心裡厭惡,本來出於禮貌一直面帶笑容,一聽這話笑容立刻沒了。王玉柱嘿嘿笑,對曹老頭兒說:“老曹,你精明瞭一輩子,今天可是說錯話了,這個‘兒子’我都不敢惹,一生氣厲害著呢。”曹老頭兒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尷尬地望著王小川,猜測著。這時車裡傳出王芃澤的聲音:“老曹,這個兒子是我的。”王玉柱把王芃澤從車裡抱出來,放在輪椅上,曹老頭兒這才注意到王芃澤,驚訝地問:“呀,王老師,你這是咋啦?”
英子從院子裡出來,站在門口看到了王玉柱,立刻高聲大喊起來:“媽,爹,你們快出來,我哥回來了。”柱子娘和柱子爹跑出門口的時候,王玉柱正推著王芃澤的輪椅,在這個七月陽光和微風裡慢慢走過來,王小川跟在旁邊,提著大包的行李。
這三個人出現得如此鮮明而突然,時間完全不在預料之中,如此模樣又根本讓人想象不到,柱子娘、柱子爹和英子都是又驚又喜又懼又怕,在大門口站成一排一起哭了起來,惹得曹老頭兒也在一旁抹眼淚。
這情景讓王玉柱一下子想起十年前離開的那一幕,兩個場景如此相似地重疊在一起,時間好像沒有流走一樣,他在哭聲中離去,又在哭聲中回來,像是並沒有走多遠,一切竟都沒有改變。他心裡疑惑,冥冥中覺得這似乎一個嚴重的問題,眉頭皺著,無法舒展。王小川不明白眼前的一切,一臉惘然的表情。只有王芃澤揚起手,呵呵笑著向一家人打招呼,對英子說:“英子別哭,我們回來了。”
灣子村的人幾乎傾巢出動,都來看現在已成傳奇人物的王玉柱,和曾經也是傳奇人物的王芃澤。隊長在門口擋住了大多數來看熱鬧的人,呵斥他們回家去,明天再有秩序地來看,最後只留下以前熟識的一群人在柱子家裡坐著說話。
王玉柱熱情地招呼說中午大家都在這裡吃飯喝酒吧,我來殺羊。柱子娘大方地說好啊,殺兩隻,給鄰居們都送點兒羊肉。柱子娘去隔壁院子挑了兩隻最大最肥的羊,院子裡的人都出去看,幫忙燒熱水、拴繩子、磨刀,柱子娘和柱子爹合力按住一隻羊,另有幾個小夥子按住另一隻,其他人圍成了一圈來看,都不動手,一定要欣賞王玉柱當年的神勇。王玉柱就脫了襯衣,過來交給輪椅上的王芃澤,他提了長刀,上身穿著白背心,輕鬆愉快地走過去,就要動刀時,柱子娘想起了一件要緊事,就仰頭向天喊道:“英子,拿個盆過來接血。”英子慌慌張張地從圍觀的人群中鑽出去,提來兩個紅色的塑膠盆,丟在一呼一吸的羊脖子下方。
王芃澤在旁邊暗笑,心想十幾年了柱子娘做起這些事來居然沒有一點兒變化。王玉柱動刀之前看到王小川驚恐地站在王芃澤的身邊,就笑道:“小川,我突然想起來我們行李中有一瓶消毒水,你去找出來吧,我想用用,在這兒等著你。”
王小川當真了,飛快地跑回去找,可是把行李翻遍了也沒有消毒水。以為自己還不夠細心,就掂起包倒過來,把裡面的零碎物品都倒在桌子上,還是沒有找到什麼消毒水。
大門外,王玉柱毫不猶豫地、準確有效地用刀割斷了兩隻羊的脖子,血絲飛濺出來,噴在王芃澤幫他洗得潔白的棉布背心上,圍觀的人鼓掌歡呼。柱子娘說:“這一刀不錯,還活著,肉裡不留血塊,好吃。”又對王玉柱說,“可惜你這件背心了,待會兒脫下來讓英子用洗衣粉給你好好洗洗。”王玉柱抬起頭來,毫不在意地笑著望向眾人。
目光環繞著經過王芃澤時,王玉柱在王芃澤的臉上發現了一絲憂慮。那一刻,王芃澤突然發現王玉柱有些特徵因為過於熟悉而令人陌生,而本該陌生的地方卻又多了種出人意料的熟悉,兩者完全錯位。王芃澤感到不安,他覺得自己已經發現了一個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王玉柱的精神確實是有問題的。
王小川匆匆忙忙地跑出來喊:“我找不到消毒水,怎麼辦?”驀然看到兩隻羊已經被丟在了熱水裡,幾個幫忙的人分成兩處,忙著褪羊毛。王玉柱扭過頭來,望著王小川狡猾地笑。王小川指著王玉柱,怒道:“你就是不想讓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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