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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喊住他,問:“王玉柱,你是不是有問題要問我?”
柱子點點頭,說:“是啊。”
“為什麼你一直不問。”
“我差不多知道答案了。”柱子說,“我有些不敢問。”
“到底什麼問題?”
“沙老師。”柱子凝視著那雙隱藏在斑白的頭髮下的滄桑的雙眼,鼓起勇氣問道:
“如果我叔離丅婚了,我能不能去和他生活在一起?”
沙老師停止了畫肖像,拿著畫筆的手凝滯在了空中,喃喃地問:
“你能確定你真的想這麼做麼?”
“我能確定。好幾年了我一直在想象這一天,我想生活在他身邊,一天都不願離開。”
“可是你叔,他,他不是……”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柱子急匆匆地打斷沙老師的話,“我不需要我叔給我什麼,我只想在他身邊照顧他,安慰他。我有一種預感,如果沒有我,他會死的。”
說完最後一句,柱子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會在衝動之下說出這麼可怕的話語,受了驚嚇之後,閉口不語了。沙老師走近柱子,倚靠著桌子站著,對柱子說:
“王玉柱,你不是來問我的,你只是想從我這裡尋找一些支援。”
柱子點點頭,抬起眼睛望著沙老師的臉,似乎是在問:“你會支援我嗎?”而沙老師一貫冷漠的神情,似乎是在回答:“我不會。”柱子又失望地低下頭去。
沙老師繼續說下去:“你來問我,說明你心裡害怕。雖然你說起話來理直氣壯,但是心裡明白,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這樣單純。”
柱子嘆了一口氣,難過地望向窗外的黑夜。
“王玉柱。”沙老師低聲勸道,“你問我沒有用,你應該去問問你叔。”
柱子“哦”了一聲,驚慌地問:“我能問麼?”
沙老師微微笑了笑,道:“你現在不問,等他一走你會更難受,就算為自己考慮,你也應該去知道一個從你叔的口中說出的答案。再說你和你叔之間的感情那麼牢固,不可能會因為這個問題而中斷。你其實不必擔心什麼,問什麼都可以,什麼時候問都可以,只是,你要做好失敗的準備。”
沙老師伸出手去拍了拍柱子的胳膊,想給他一些安慰和鼓勵。可是柱子全然沒有感覺到,因為沙老師的力氣小得像是蚍蜉撼大樹,遠遠比不上王芃澤的大手一握,溫暖的感覺就來了。
柱子皺了眉頭,問道:“我一定會失敗麼?”
“我不知道。”
“沙老師。”柱子試探著問,“你也像我這樣去問對方這樣的問題麼?”
沙老師嚴肅地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柱子又問:“那你後悔過麼?”
沙老師又嚴肅地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這一來柱子放心了,說:“那我一定要問問我叔。”
柱子走後,沙老師望著寂靜的房間愣了好長時間,最後突然想笑,就微笑著自言自語道:
“其實我沒有問過,我說了謊話。”
然後拄了柺杖蹣跚地走到房間中央。
“王玉柱,你比我勇敢。”
王芃澤說過在走之前過一次生日,要柱子到老太太那裡去吃飯。柱子不知道該給王芃澤買個什麼禮物,還得有意義,還得自己負擔得起。周秉昆出主意說你去買個小相框吧,再去照相館拍一張照片夾進去。柱子心想這樣做豈不是和戀愛中的小青年一樣了麼?他不好意思送這種東西,要周秉昆再想一個。周秉昆說你要是不好意思,就換成咱倆的合照,夾在小相框裡送給你叔。柱子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又能讓王芃澤天天看到自己,又能坦然地拿周秉昆做掩飾,可以對王芃澤說:這是我和我的好朋友。
兩人就去到照相館裡,正襟危坐在海南島的佈景前拍了一張合影。拍完照之後聽到天空中噼噼啪啪一聲驚雷,兩人走到照相館門口,看到空中密密下落的雨點,南京開始下雨了。這是一場連綿的秋雨,到了週末下得更大。柱子一大早就起來,穿了雨衣,把小相框藏在懷裡,乘公交車去了老太太家。
王芃澤看了照片,忍不住呵呵大笑了好半天,說柱子你送我相框呢,就放你一個人的照片多好,幹嗎把你同學的照片也放進去,我每天看你就行了,可沒有興趣天天看到他。柱子聽了暗自後悔,在心中對周秉昆恨了又恨。
還是老太太、王芃澤、柱子、王小川四個人吃這頓生日飯,不見姚敏和姚瑞,吃到最後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