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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浮臉上帶著笑容。
笑容在剛才兩人交談的時候就爬滿了他的面孔。
季遲看了陳浮兩眼,他也忍不住抿了抿自己上揚的嘴唇,他說:“東西你到底藏在了哪裡?”
“你猜猜?”陳浮說。
“猜不出來。”季遲果斷認輸。
陳浮將一把鑰匙丟給季遲:“放在這把鑰匙裡。”
季遲抬手接過,他看著手裡的東西,有點奇怪:“你剛剛才送了我一架飛機……”
“那是針對合作伙伴的。”陳浮表示。
“那這個?”
陳浮勾過季遲的肩膀親了對方臉頰一下:“針對我最親密愛人的,怎麼樣?”
季遲一刻不耽擱,速度收下禮物!
當然他不忘問一聲:“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的鑰匙?”
陳浮帶季遲出了房子。
禮物就在門外。
這一天的天氣也格外的好,陽光照在門口的綠葉子上,為綠色的葉子鍍上了一層薄金。
他們路過了小區中的一條大馬路,來到對面的那棟別墅。陳浮示意季遲用手中的鑰匙開啟別墅的門。
季遲照做。
鑰匙嚴絲合縫地插入鎖眼,大門開啟,當裡外的間隔被打破的那一刻,季遲看見了意料之中的那些東西。
過去的傢俱雜亂地呈放其中,雖然是不同的房子不同的裝修,但回憶並沒有因此而褪色半分。
沒有太多的感動。
兩人在這時候僅僅相視一笑。
然後陳浮悠悠說:“要是別人知道我們在同一個小區裡買了兩套房子還租了一套,而我們兩個人在大多數時間裡只住一套……從此我在別人的印象中一定只有一個標籤了。”
“‘這神經病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季遲幫陳浮把話補完。
說話間,他們一同走進了這間租來的房子,兩個人的手指不約而同的在佈滿了歲月痕跡的桌子上劃過。
季遲說:“……我們回去怎麼樣?”
他說完之後覺得自己說得可能不太準確,正想再補充幾句。
但這時候,陳浮已經接上話了。
他輕而易舉地明白了季遲在說什麼。
從過去到現在,還有未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任何不能明白的東西了。
他簡單說:“好。”
十多個小時的飛行之後,他們回到了國內。
但當時的住所已經在去年被推平重建,兩個人站在幼時曾經生活過的街道上,看見白牆圍著工地,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是大型的水泥攪拌器,起重機,而這些機器之後,灰撲撲的鋼筋水泥堆了三十層,似乎還要繼續往上蓋。
過去溫馨的回憶在這個時候好像被徹底推翻了。
陳浮與季遲再看向周圍,一棟棟現代化建築拔地而起,記憶中零散的門臉狹小的小賣部和遊戲廳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集合性的商業圈,堂皇大氣的玻璃門後,透明的電梯旋轉攀升而上,在裡頭逛街或者上班的男人女人衣冠楚楚,精緻入時。
沒有任何屬於過去的東西了。
當人執拗地停留在原地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已經悄然更新,變成另外一幅人所不認識的模樣。
如果世界上只有一樣不會被更新,不會被淘汰的東西。
那一定是人的感情。
他們沒有將心中複雜的感情說出來。
僅僅一碰眼的時間,兩人已經明白了對方心中的所有感覺。
陳浮說:“我忘記跟澤錦說了讓他幫我注意這裡了,如果再早一些回來就好了。”
季遲想了想:“如果再早一些回來會失去你的話,那還是讓屋子被推平吧……”
這話說得可真貼心啊!陳浮忍不住訝異地揚揚眉,轉頭問季遲:“有沒有人說你越來越會說話了?”
“沒有!”季遲斷然否認,“他們還是認為我是一個不討喜的神經病,就因為我從頭到尾只說真話!這太可笑了!”
陳浮真笑了起來。
然後他們轉身離去。
他們接下去準備去墓園,去見見兩人的父母。
他們走在路上,天近黃昏,世界也跟著染了與白日不同的顏色。
車子在馬路上川流不息,其中一輛突然拐出前行的洪流,駛向陳浮與季遲所在的路肩。
周遭在這個時候突然泛黃,如同老照片舊時光一樣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