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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是手工畫的。
那像是孩子的塗鴉。
是兩個男人坐在一起,整理著彼此的衣服。
陳浮:“……”
他翻了翻桌子,本意是找個便籤和筆,但手指先一步碰到了上午塞在裡頭的音樂盒。
他將音樂盒從桌子裡拿出來,開啟放在一旁。激揚的音樂再次響起,曲折的線條同時親切地出現在螢幕上。
陳浮又翻出了便籤和筆。
他看著手工小屋在便籤上書寫:
“藍玫瑰是出了名的假玫瑰,呵。”
一張寫好,撕下貼在透明罩中花園的位置。
“客廳中懸掛大幅股市圖幹什麼?又不是彩票圖。一個梗玩了兩次,呵。”
又一張寫好,再一次被撕下貼在透明罩上。
“還有房子的藍色調,我就算再喜歡藍色,看著這從頭到尾的藍也要審美疲勞。來點創新。呵。”
再一張寫好,啪一聲貼在透明罩上。
不一會的功夫,手工小屋已經被陳浮從頭挑剔到了腳,密密麻麻的便籤貼滿了透明罩子,都將裡頭的內容給遮了個一乾二淨。
陳浮這時候才心情愉快地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對著眼前的情景咔擦一聲拍下照片,然後翻出季遲的號碼,把照片給對方發了過去。
這時候季遲剛剛回到住所。
他洗完澡卸了妝,漫不經心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就看見陳浮傳來的照片。
他:“……”
他覺得自己也被貼了一臉的標籤,心情居然低落了一下。
然而就在照片發出去、將手機重新放下之後,在辦公室裡的陳浮又一一把透明罩上的所有標籤給撕了下來。
光線再一次鋪設出來,將房子中的一切照得纖毫畢現。
陳浮靜靜坐在椅子上。
他雙手交握。
他看著眼前的這一個陌生的屋子,在第一眼的時候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那不是過去,不是現在,那是未來。
旁邊音樂盒中的音樂還在流淌。
只呆了一個人的地方總是這樣寂靜。
時間不緊不慢地向前。自從上一次陳浮將戴滿批註的手工房子照片發給季遲之後,季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擊到了,居然消停下來,好一段時間都沒有訊息——除了屋子外頭的玫瑰不分晴雨,每日準點。
陳浮的私人諮詢顧問並沒有做長也沒有做大的打算。
但生意總是這樣。當你一腳涉足進去的時候,就難免要被這一大潮流簇擁著向前前行。
這一次也是。
這一次找到他這裡的客人是由邁克爾介紹來的,是一位在華爾街中出名的慈善家。每一年,他都會將自己收益的至少一半作為專門的慈善款項投放到多家慈善基金之中。並且本人也是一位虔誠的基督信徒。
他們是在陳浮辦公室附近的一家教堂見面。
這家教堂最近來了一位新的神父,大約頗為帥氣或者專業能力強,以至於陳浮周圍的每一個街坊鄰里都會或多或少地談論起對方,連完全不信這個教派的陳浮都有所耳聞。
教堂裡的彩色玻璃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老舊的桌子擦得纖塵不染。陳浮的客人正坐在桌子後雙手交握,喃喃禱告。
而穿著黑袍、胸前掛著銀鏈的神父正手持聖經,站在客人身旁微微闔目。
正好有光從聖像之後射入。
主的面容攏於慈和的光耀之後,一室寧靜。
陳浮:“……”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這個神父不太完美。
他之前居然沒有發現在眾多人口中出現的神父是這麼的可疑!
但他最近也真的被鍛煉出來了。他無視就在前一段日子才性轉扮演過女人這一角色的神父,繞到自己的客人身旁坐下,等待客人禱告結束。
並不長的時間,也就差不多五分鐘之後。
一直低頭合手的人抬起了臉。
那是一位年約五十的猶太人。他和陳浮握手,開口說:“感謝你願意體貼一位老人的特殊癖好。”
“這並不是什麼——”
“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試一試幾分鐘後的禱告。”黑衣服的年輕神父在旁邊插話,他溫和規勸,“那會讓你感覺到心靈上的洗滌與平靜。”
猶太老人微微一笑:“雖然我也很想說同萊特神父一樣的話,但是我們應該尊重每個人自己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