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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的高強度活動,陳浮覺得自己的周身的所有筋骨都被拉開了,整個人都是一種大汗淋漓之後的暢快;但是陪著他一起的另外一個人顯然並非這樣覺得。
陳浮在和季遲一起鍛鍊後的第二天就發現了這一點。
那天早上他剛剛起床,去浴室裡刷牙洗臉,出來換衣服的時候發現季遲還沒有起床。
他走過去拍了拍對方,對方在被子裡艱難地抬了抬臉。
“還不起床?”陳浮隨口問,“我去跑步了。”
“我再睡會。”躺在床上的季遲言簡意賅。
本來已經站起身要去找衣服的陳浮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季遲一會。
季遲:“怎麼?”
陳浮再一次走到床邊,伸手輕輕捏了季遲的胳膊一下。
季遲:“啊!”
這一聲慘叫讓屋子裡的兩個人都安靜了一小會。
一小會之後,陳浮慢條斯理說:“要多鍛鍊。不過你今天再睡會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陳浮自己去了衣帽間換上運動裝,再下樓燒了一壺熱水泡茶,一邊等茶泡好一邊去屋外將報紙拿進來翻看。
等翻完今天的這一份新報刊之後,茶水也差不多泡好了。
陳浮喝完了一杯熱茶,感覺整個人都清醒了幾分。這才走到玄關處換上運動鞋。
也是這個時候,換好了衣服的季遲從樓上走下來。
他剛剛洗完了臉,大概是隨便抹了抹水,現在髮梢上還帶著一顆顆隨行走往下滴落的水珠。
他換了和陳浮差不多款式,就是小了一號的運動服,走到陳浮身旁坐下同樣穿上運動鞋。
然後他坤了坤腰。
在直起腰的時候,季遲覺得自己身上的所有骨頭都要碎掉了,就好像昨天他不是經歷了一場鍛鍊,而是經歷了一場車禍。
他有氣無力,甚至因為沒有睡夠而頗為心情不好地說:“行了,我們走吧。”
“不再睡一下?”陳浮看著身旁的人。
“一日之計在於晨。”季遲。
“不能半途而廢。”季遲。
“跑步是一個良好的習慣。”季遲。
“跑步有益於身心健康。”季遲。
他自言自語,然後好像說服了自己,搶在陳浮之前將門開啟,先一步走出了房子!
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他們在社群之內開始跑步。開始跑步的時候,季遲走在靠近馬路的那一邊,零星的車子從他身旁呼嘯而過。早晨的小區散佈著三三兩兩的住戶。有在花園裡澆花的主婦,有牽著狗遛狗的家庭,也有踩著滑板趕著上學的孩子。
他一邊跑一邊百無聊賴地和陳浮聊天:“住在我們對面的那位女士和她的丈夫,就現在正在和花匠說笑的那個,彼此間第幾次出軌了?”
“那遛狗的一家人,看上去非常和諧,穿著漂亮打扮入時,你一定想不到他們已經債臺高築……咦,不對,這個你應該想得到,他們脖子上的首飾是假的。”
“還有剛剛從我們身旁跑過的那個踩滑板的女孩,她看上去風馳電掣,但一定是個在學校裡會被欺負的小可憐。”
陳浮這時候淡定回答:
“住在b…33棟的那兩夫妻已經準備在孩子高中之後離婚,各自追求幸福。”
“債臺高築的那一位馬上就要申請破產,但他的妻子和兒女不會離他而去。”
“踩滑板的女孩雖然被欺負,但她在反抗,而且會成功。”
季遲:“……”他歪了一下頭,“你非要跟我唱反調嗎?”
“我早說了。”陳浮回答,“你可以多看一點正常的書籍,以及用一些正常的眼光看著世界。”
“比如說像你這樣的一切都往美好方向期待的眼光?”
“比如用客觀的事物發展的規律去思考未來,而不是隻看著並且特意看著現在的那些醜陋的部分。”陳浮回答。
很長久的沉默。
不是因為沒有話說。而是季遲已經開始喘氣並且已經開始想要和陳浮爭執了。
但在跑步中爭執,不用預料,他百分之百會輸——因為他在這個特殊的時間裡永遠跟不上陳浮說話的速度與條理。
他這時候不免想到了陳浮之前針對這件事告訴他的“木板的最終容量取決於它最短的那個板”這句話。他有點心塞,跑著跑著不自覺就向外側多走了兩步距離。
陳浮眼明手快地將對方往裡一拉,免得對方被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