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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文翰再次睜開眼睛時,鄭教授正在作檢查,見他醒了,笑嘻嘻地說:“文翰,還真得謝謝你,今年的論文我有得了,開玩笑,這是我這輩子做得最好的一次手術。”
文翰勉強地咧了咧嘴,趙文濤和何況進來了。
這次手術很成功,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何況的話,好像聽進去了,又好像沒有。
趙文濤嘆了口氣,問:“要不要喊張斌來看看?”
文翰想了想。自己應該沒有什麼仇家,沒有得罪過人。那人,目標明確,出手很快,明顯就是有預謀的要傷害自己。如果是張斌的仇家。。。。。。
“不用跟他說了,我和他已經分了。再說,他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死人。”會死人吧,張斌會饒不了那人,說不定那人的親朋好友也會逃不開。不知為什麼,文翰對此很篤定。
趙文濤沈默了一會兒,說:“分了也好,早點分,不然,難以收拾。”
文翰腦子裡木木的,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對趙文濤說:“我想出國,不想在這兒呆了。”
如果張斌再來找自己,自己又會心軟吧。
張斌肯定會來找自己,他不能沒有自己。
文翰看著自己的手,心想,張斌如果知道了,會痛死。
離開這裡,會很難受。可是遲早會難受的。我受不了他混黑幫,他又如何受得了我娶別人做老婆。
抱歉,張斌,當初那樣把你拖到這條路,如今,又得把你拋下了。
文翰閉上眼睛,眼淚流了下來。
34。
張斌著手調查黑皮的死因。
說不出道不明的原因,張斌沒讓劉武去查,換了李京,劉武被派出差,弄貨去了。
黑皮死得蹊蹺。那天的打鬥,黑皮沒帶手下,一個人應付的。對方是另一個地盤的幾個小混混,看不出有什麼陰謀。不過,張斌還是覺得很奇怪。自從挑了販毒的那一夥人後,雖然對方全軍覆沒,還是擔心有漏網的,所以興幫的弟兄們都不許單獨行動,偏偏黑皮一個人單獨行動了。
過了兩天,那個地盤的老大,叫張飛翔的,帶了幾個受傷的混混親自上門賠罪,說那些人瞎了狗眼,得罪了興幫,所以帶了他們到興幫負荊請罪,給黑皮的牌位磕頭,還讓動手的那個三刀六洞,場面做得很足。張斌無奈,只有放了他們。
姓張的那個,三十多歲,長得挺厚道的,以前跟興幫也沒什麼大的衝突。李京查了一下,似乎跟販毒的也沒什麼瓜葛。這事情就撂下了。
張斌想文翰,想得不得了。又委屈。如今李京每天黑著個臉在自己面前進進出出,讓他不斷地想起第一次見到那兩個小子時候的情景。那時候李京被打成個豬頭,還護著懷裡的易新。那個易新,粘李京粘得,都不知該怎麼形容。誰知道家裡一反對,那小子就溜了,把個李京弄得死不死活不活的,大學也不念了,來當混混。
骨子裡張斌還是羨慕大學生,雖然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免不了還是想,如果自己也是一個文化人,文翰對自己會怎麼樣?說起來,他在文翰心目中的地位,怎麼也比不上李京在易新心目中的地位吧,還不是分了?
心裡有無限的悲哀。覺得自己賤,正像個倒貼嫖客的婊子。這樣想,也覺得把文翰也想齷齪了。心裡的煎熬,反反覆覆,想去找文翰,又覺得憋屈。看著李京,又煩躁,於是又把李京踢出去,把劉武調回來,讓劉武繼續管情報的事情,只是吩咐了,不許再跟著文翰。
劉武心裡也委屈。自己哪裡是跟著文翰?不過是路上看見了,為老大感到委屈,這才一路跟著的。老大說話了,劉武於是刻意避開了醫院和文翰可能出入的地方。
所以等到劉武得知文翰受傷的訊息時,這事情已經過去兩個月了。盛夏已經到來。
劉武是在去監獄裡探兄弟時知道的。那人說牢裡來了個新人,那個新人得意洋洋地吹噓,說他用一把手術刀把一個醫生的手給廢了。劉武一聽,不由得立刻想到了文翰,立馬回來報告張斌。
張斌聽了劉武的話,呆住了。這兩個月身心的煎熬,心裡對文翰又愛又恨,卻得到這麼個訊息。文醫生的手指頭被削掉了。他的右手,漂亮的手指頭。張斌想起文翰那時候說,他那雙漂亮的手,要治病救人,要摸自己的身體。
張斌頭嗡嗡的,兩眼茫然地四處看了看,突然跑出了辦公室。劉武跟著出來,就見張斌沒命地在街上跑著,下午四點的大太陽,明晃晃的照著人頭暈。
劉武馬上開了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