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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一腳踹翻太師椅,用穿著馬靴的腳猛踢何復興:“我讓你發瘋,我讓你發瘋,老子玩刀的時候你還在你娘懷裡吃奶呢!我對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替你宰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要不然你還能活到現在和我耍橫?你早讓下邊人給剁碎餵狗了!”
何復興側身倒在地上,被戴黎民踢的高聲呼痛,同時又掙扎著進行反駁:“你走?你走了我怎麼辦?你這是要逼死我嗎?”
戴黎民一聽這話,當即哭笑不得的回頭看了唐安琪一眼,然後指著地上的何復興罵道:“你媽的——你說什麼胡話呢?你都把我弄牢裡去了,怎麼是我要逼死你?”
何復興陷在椅子裡,蜷縮著哭喊:“你不伺候我,誰來伺候我?戴黎民,我對你有救命之恩,你我——”
戴黎民沒等他說完,一腳蹬到了他的肚子上:“滾你孃的,你少胡言亂語!”
這一腳的力道可是很足,一下子就把何復興的聲音給踩斷了。何復興不再叫喊,神情痛苦的低頭彎腰,似乎是在竭盡全力的忍痛。
屋內暫時安靜下來,唐安琪抓住這個機會上前一步,先是清了清喉嚨,隨即說道:“唉,冤家宜解不宜結,有話說話,先不要打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鬧出人命也不好嘛!”
說完這話,他用一根手指扒拉戴黎民,想讓這傢伙離何復興遠一點。戴黎民不知怎的會這樣髒,頭上臉上身上都是濃濃的灰塵。唐安琪看他從頭到腳沒有乾淨地方,所以只捨得奉獻一根手指去碰他:“狸子,你也差不多就得了。別不依不饒啊。看我的面子,成不成?”
戴黎民轉身向外走去:“安琪,有話咱們出去說。”
唐安琪無法,只好邁步跟上了他。說老實話,唐安琪自認並不是膽小鬼,但是有兩個人一旦發了狠,還是讓他不敢輕易上前,這兩個人一是孫寶山,二是戴黎民。
這二位獸性太重,急眼了好像能吃活人。唐安琪那樣恭敬虞師爺,可是虞師爺如果發了大脾氣,卻也還不至於讓他怕到躲避。
戴黎民很瞭解何宅格局,他把唐安琪帶進了一間小廂房裡。
廂房內佈置的很雅緻,有潔淨暖炕,有玲瓏炕桌,有山水字畫,有大留聲機,還有一架名副其實、滿滿登登的花梨木多寶槅。
唐安琪環顧四周,覺得這地方不錯,給何復興那個大煙鬼住,真是有點浪費;不過抬頭再看戴黎民,他就不禁要皺眉頭:“你怎麼髒成了這個樣子?”
戴黎民上下打量著唐安琪,臉上漸漸起了笑意:“我這不是髒,這是草木灰,爐子裡掏出來的。你看——”他側過臉靠近唐安琪:“何復興在我臉上抹了一刀,草木灰能止血。”
唐安琪瞧了一眼,沒看見傷口,就看見厚厚一層草木灰,所以並不心疼:“怎麼鬧成了這個樣子?你向他要官兒了?”
戴黎民理直氣壯的答道:“是啊,要了,他不給我。”
“他不給你,還把你關到了牢裡去?”
“不是,他不給我,我把他罵了一頓,然後就鬧成這樣了。”
“你罵你長官?”
“狗屁長官!要不是我手狠幫他鎮著,他早讓人攆跑了。平時滿口對我許大願,什麼又要給我放個團長,又要和我拜幹兄弟,合著全是哄我呢。我這個人,吃苦出力賣命都不怕,但是別人不能把我當傻子耍。活到現在耍過我的人,一個是虞清桑,一個就是何復興。虞清桑我現在動不了,何復興我可是能收拾!”
唐安琪一聽他提了虞師爺,心裡就有些虛虛的不高興:“既然你這麼有本事,你何必還要派人來找我救命?現在可好,本來就都知道咱們是從一個山頭出來的,我又趕上了你收拾何復興,我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了!萬一這事讓侯司令知道了,我怎麼辦?”
戴黎民聽了,很不屑的抬手指他:“你看你這個慫樣!你就那麼怕侯司令?”
唐安琪瞪起了眼睛:“我不怕侯司令怕誰?怕你啊?我昨晚得到的訊息,今早就跑過來救你,你說我慫?”
戴黎民轉念一想,可也有理,便立刻不提那話,轉而笑道:“安琪,你真夠意思。不枉我日日夜夜的想著你。”
“混蛋狸子,你夜裡總想我幹什麼?是不是還把我當成兔子看待呢?我告訴你,你要是還有這個心思,那咱倆趕緊一刀兩斷。我唐安琪現在不比你差什麼,你沒資格輕視我。”
戴黎民一伸腦袋:“安琪,你罵得對,我這張破嘴不會說人話。來,你咬它一口出出氣!”
“滾!一咬一嘴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