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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並不起眼的照片拯救了袁梁。重新把他從不切實際的舊幻想中拉了出來。卻推他進入了另一重深淵。彷彿某種難以言明的羈絆,袁梁開始不能自己的渴望瞭解唐非,卻又怯於讓唐非瞭解自己。從那時起到深冬,他的卑微無法自拔,渴望卻日益加劇,時時撕扯他懦弱的心,苦不堪言。
唐非並不是夢境。扛著架子的背影,略顯輕浮的腳步。很多時候,觸手可及。
袁梁就是被這種可能誘惑的。
五點多朱旻回來了。唐非正坐在廚房的桌子上猛灌咖啡。
“我覺得我可能要感冒。”他這麼說,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今天……唉!”
朱旻在他下嘴唇上咬了一口。結果朱旻也叫:“啊!”
一休也在地上叫:“汪!”單純不樂意看他倆湊那麼近——什麼事啊又揹著它,太不像話了。
唐非這腳踢的不輕,朱旻小腿迎面骨遭遇了毀滅性的伏擊。
“你踢我幹嘛啦。”朱旻鬱悶,“親一下也不行。老家暴我……”
“我說我可能要感冒。你耳朵當擺設啊。”唐非怒,“想被傳染直說。”
“那你還喝咖啡。等我做飯。”朱旻彎腰下去抱起一休,起身卻又湊過來咬。唐非推了他兩下沒推開,就隨他去了——他只能拖延傳染的時間,但卻不能改變傳染的必然。
一休扭來扭去,後來趁那倆人都沒工夫搭理它,一頭插進唐非端著的咖啡杯裡。等那倆親完,老大舍不得似的分開一點,它也從杯子裡出來了,嘴巴子上沾著毫無疑問的咖啡漬,不住的伸出大舌頭舔啊舔——這味兒有點怪。
“啊!”唐非正好看見,一時大驚,“臭狗你喝我咖啡!”
“哈……”朱旻哭笑不得,“你快別喝了啊,倒了吧,一會兒你該忘了。也別讓它喝,狗喝咖啡會死吧!”
“……嗯。”唐非隨口答應了一聲,杯子往桌上一擱,情緒不太高。
“怎麼了?”朱旻趕緊把狗放下,專心伺候這位每個月好幾回的情緒化,“不拍片子去了麼……按說不能是這個臉啊……一般你出去拍什麼回來,那對我都相當熱情。請問唐大師……”
他笑:“唐僧大師……”
“我不打你你皮癢癢是吧。”唐非咧嘴一笑,虎牙直冒寒光。
“我看看。”朱旻無賴的笑著,想看看那張不爽的臉,誰想唐非又不讓,朱旻要拿手扳他下巴,他就學一休扭來扭去。
“讓我看看!”朱旻半真半假的耍橫,有時候對唐非不能一味慣著,要講求大棒加甜棗的合理搭配,關鍵時刻使點硬的唐非才知道聽話,“看下能少塊肉啊!”
“雨太大了沒拍好。”唐非齜牙咧嘴,擺出一臉嫌棄,眼角耷拉著,確實挺低落,“明明說是小雨嘛,下著下著下那麼大。我光收拾相機了。回來我一看,也就兩三張還可以。”
“你都拍多少張了。不就那電影院麼……”
“你知道什麼,我答應給人做封面的,當然要挑張……”話沒說完就被門鈴打斷了,唐非又踢了朱旻一腳,“去開門。”
“不好意思。”袁梁站在門外,頭髮還有點溼。但朱旻並不認識他,一時愕然:“你是……”
條件反射就問來意,唐非走過來靠在朱旻身後的門扉上,兩個人一起瞪著袁梁。
“讓你們把車挪一下。”袁梁說,頭也不抬,更不敢看向唐非。他往邊上讓出身來,朱旻這時才聽見街上有人在喊。
“都出來把車開走!”是小區物業,操著不太合格的普通話,上海口音重極了,“講多少次路上不是給伊拉停車的,要地下停車場做什麼用啊?全都停在門口,然後早上出門又要吵著開不出去。儂……你們自己講怪誰啊。”
唐非最煩這種事,眉頭馬上皺的老高,朱旻趕緊說你待著我去弄,隨手抓起櫃子上兩把車鑰匙,衝進不小的雨裡。
“傘!”唐非喊了一聲,他也沒顧上。
剩下還沒走的袁梁,和靠著門上等朱旻回家的唐非。
唐非根本就沒把這個不認識的人放在心上,匆匆一眼,都記不住臉。所以他也不會知道。袁梁頭一次在這麼近處看他,眼神鋒利而羞怯。
section 3
雖然每每因為窺鏡的角度無法看到唐非在幹什麼,他覺得他離唐非好遠好難觸控,時時煩躁不堪,情緒激動難以控制。但真正讓袁梁產生那種“為什麼不進去看看”的念頭,完全出於偶然。
聖誕前夜朱旻和唐非好像有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