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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過來韓母話裡的意思,渾身猛地一震,良久良久,一股壓抑了太久太久的辛酸悲苦霎時從四肢百骸狂湧而至,直直衝向心頭。他突然放開嗓子如孩童般嘶聲嚎哭,彷彿要哭到天崩地裂。旁邊看護的小護士都嚇傻了,完全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在這裡屍體一般安安靜靜躺了三天的人。
他們哭得投入,還是小護士最先反應過來,慌忙上前擺著手勸道,“您可千萬別這麼激動!眼睛還沒好全呢,這麼苦要不得啊!”兩位媽媽這才趕緊拍著兒子的背勸慰,哄他萬別再哭了。
高臨觀掀開被子,摸索著爬下床,還沒等韓父韓母他們反應過來就“咚”一下跪地磕了三個響頭,“爸媽,不管小眉回不回來,認不認我,我從此以後都是您二老的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臨觀。雖然你是我的兒子,但我仍要鄭重地對你說一聲對不起,讓你這樣苦,這樣絕望。
第54章 第五十章
家人的支援鼓勵,特別是韓眉父母對他的承認,就如一注強心劑一樣注入了高臨觀體內,讓他終於看到了希望。他開始努力吃飯,努力配合治療,努力恢復精神面貌。
喬雲曾故意逗他說,“韓眉這不孝子,連爹媽都甩給你養了,他倒也真夠省心。”高臨觀卻一點笑意都沒有,“他比我辛苦多了。我還有家人,有父母,有隊友。他一個人在美國,他有什麼?”
又過了幾天,振奮人心的訊息終於傳來:韓眉的手術成功了。只是,在和韓家父母通完最後一次電話以後,他就徹底沒了音訊。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在幹什麼。
不過高臨觀只要想到他是健健康康的,就已經無比滿足。他養病期間,黎遠岸又一次問他,“高臨觀,你現在能想清楚你是誰嗎?”高臨觀想也不想便答道,“國羽隊員啊。”黎遠岸笑著搖頭,“不。國羽隊員成千上萬,但高臨觀就是高臨觀,獨一無二。接下來的奧運週期裡,你要重新給自己定位,你要認真想想在為什麼而打球,想想你到底要達到一個什麼樣的目標。從現在起,你可以自己制定訓練計劃,我們教練組會協助你,輔導你,但不再替你做主,強迫你接受。”
高臨觀的心潮一陣一陣澎湃著。他突然感覺黎遠岸把他帶到了一個更高的平臺上;不,準確說是他早已站在那個平臺上,而黎遠岸把擋在他眼前的幕布猛地掀開了,他一下子看見了更為高原的天空,和更為遼闊的大海。
他想明白了。韓眉在離開羽毛球這個他們熟悉和深愛的領域之後,不惜隔絕自己、重塑人生,也要像巨人一樣站立起來。那麼,他高臨觀該做什麼,難道不是不言而喻嗎?
他知道韓眉的“英倫奧運之約”不過是隨口說的,但他從這一刻起,願意把它當作最重的諾言去踐行。
你能不能重新攀登人生的高峰,我決定不了;我所能做的,只有——
站在世界之巔,等你。
因為我的愛人是韓眉,因為我是高臨觀,所以只要我還拿著球拍,就要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眼睛還不能完全睜開適應強光的時候,高臨觀就回到了訓練場。除了練體能外,他還會站在球場邊上,閉著眼仔細聆聽球拍擊球、腳步移動、甚至風的聲音。這是他靈感突發的訓練方式,因為在他失明期間,他發現自己其他感官變得靈敏異常,有時甚至會出現一些類似於“預感”這樣靈異神奇的感覺。因此他聽球,聽的是一種高強度的精神對抗,他直覺這樣會對他將來預判球路大有裨益。
唐玉龍非常讚賞他的標新立異,並且一再鼓勵他多開動腦筋,去“悟球”,去尋找最適合自己的訓練方式。高臨觀就在此時提出了一個還不太成熟但絕對有價值的想法:“唐導,我一直在琢磨運動員的運動生命為什麼不容易保持長久。現在我隱約有點明白了,因為很難有人能對自己的身體做到絕對精準的掌控。我這段時間對自己的身體進行了深刻的反思,也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開始覺得,我的打法需要改進,否則一定不能長遠。陶霏年輕時靠暴力扣殺和細膩小球克敵制勝,我也是喜歡犀利進攻的型別,但是一旦年齡往上走,難保我不會成為第二個陶霏。我想嘗試去打‘老人球’,就是以拉吊控制為主,能保證在困境、甚至絕境中都有控制敵人的能力,而不再猛攻猛打,不再過分耗損精力體能。但具體要怎麼做,我一時還想不太清楚,需要您幫我。”
唐玉龍微笑著點點頭,“好,我們一起嘗試。要想達到你說的那種境界,你要鍛鍊的第一步就是控制力。不僅是對球的控制,還有對人心的控制。臨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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