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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岑焱回來了,我們沒有再談起那件事。
晚上我把這事告訴阿明,他一臉憂鬱地望著我,就好象我已經做了多對不起他的事似的。我這人吃軟不吃硬,最受不了阿明這種表情,一看到他這種表情,就覺得他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聽他的話。
「你幹什麼呀?我又沒答應他。」我在他腦袋上打了一下。
「我只是在想,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假如我有錢又有勢,就能幫你輕易實現夢想。」
「開玩笑,別把我說得那麼偉大,我可不是什麼有鴻圖大志的人。」我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沒什麼好太在意的。別想這些了,我們去轉角那條街吃宵夜好不好?」
轉角有一條不寬的街,因為附近有一座學校,白天晚上都有學生上課,所以街上的小氣業特別發達。有一種流動手推車,做成木頭房子的模樣,專門賣煲類。我和阿明一人叫了一個牛腩粉絲煲,份量很足的牛腩和粉絲,還加了枸杞子、辣椒、細海帶絲,吃得我們通體舒暢。然後又一起溜達到鐵板烤的小攤旁,一人各要了一串裡脊肉、魷魚和雞心,吃得滿嘴都是油,才心滿意足地回家去。
就算不富裕也可以過得很快樂。
有一種計算機遊戲叫打田鼠,如果放任田鼠存在不把它消滅,它就會繁殖,越來越多,最後螢幕上全是田鼠在竄來竄去,看得人汗毛真豎。
思考了一晚後,我打電話約成啟出來見面。
「你終於想明白了?識時務者為俊傑,相信你一定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成啟摸著我的手:「寫文章的人就是不一樣,這麼柔軟。」
「成先生,我想你誤會了……」
正要解釋,包廂門開了,服務生送水果進來。這不是阿明麼?他什麼時候跳槽來KTV工作了?阿明就像沒看到我一樣,漠無表情地進來,漠無表情地出去。
成啟給我遞了塊我看不出是什麼的水果:「嚐嚐這個,外國進口的。」
我咬了一口,一下子吐了出來,這是什麼味道?已經爛掉了。
成啟見此也嚐了一下,立刻喊人:「怎麼會是這種味道?你們這是什麼服務態度?」
阿明還是一張撲克臉:「就是這種味道,沒錯的。」
「什麼沒錯?你們經理呢?」也許正是高峰時間,工作人員忙得來不及應付我們,成啟的嗓門很大,卻不見有人進來處理這件事。
阿明找一份工作不容易,何況他賺的錢我也有份花的,我忙息事寧人地勸成啟:「算了,可能他沒發現水果變質了,又不是故意的,別為難人了。」
「他既然做了這份工作,拿了薪水,就不應該犯這種錯誤!」成啟義正言辭地教訓。
我心中一陣苦澀,阿明拿的薪水,辛苦一個月恐怕成啟一天就賺到了。錢真是個好東西,有了錢就有了尊嚴,就可理直氣壯高高在上地去教訓別人,就像歌裡唱的:「有些人得到太多,有些人一無所有。」
令人作嘔的餘味還留在口中,我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成啟忙追起來:「怎麼走了?我們的話還沒說完……」
阿明堵住他:「你還沒結帳。」
我轉過身去看著他倆,我知道阿明以為我最終答應了成啟,所以吃醋拿壞水果整成啟,他怎麼可以這樣不相信我?
我很平靜地一字一句地說:「成先生,我今找你出來是要告訴你,你的建議我不接受,你的那篇文章恐怕我也沒有能力寫,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成啟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我去看阿明,快步走到室外。外面的空氣很清新,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我只想走我的路,不管別的路上有多麼美麗的風景都不為之所動,因為它們到不了我想去的目的地。
「別哭了。」阿明在身後說。
「我沒有哭。」我這樣說的時候才發現我哭了,幸好夜有點黑,沒有路人看清我的眼淚:「上班時間你怎麼可以跑出來?」
「小米,我沒有不信任你。同樣的。你可以不信任任何人,但一定要信任我,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
我想冷笑,我想說我寫的小說都沒有這樣煽情,太老土了,可我什麼都說不出來。我趴在他肩上哭得更厲害,我一邊哭一邊想,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哭了,差點以為自己的淚腺已經幹竭了,原來眼淚只是藏得太深了。
「騰小米,很久不見呀。」
我紅腫著雙眼,不敢抬起頭被別人看到這副醜樣子。但我聽出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