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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放手一搏，至少……東方谷主大可以帶著萬花門人返回方家，不必留在中原趟這趟渾水。

“卿念，別再躲我了，好麼？”因為蘇卿唸的沉默，莫行之下意識的就以為對方還是不肯相信自己是真心的喜歡，忍不住抱緊了對方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被卿念給逃了。“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我想要相伴一生的只有你，就算你不能原諒我過去的錯，至少別讓我看不到你好麼？”

“……你離開純陽宮之後……如何了？”

對於卿念迴避了自己的話，莫行之並不意外，可意外的是卿念問得竟是自己後來如何。“離開純陽宮之後，我就和師兄一起率領萬花門人四處奔波。天寶十六年七月收到谷中傳書，天一教得到了安祿山的支援攻打萬花谷，我們自然是要回去的。可是回去了之後才發現，面對鐵甲大軍和成群的毒人屍人我們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若不是仗著谷中各處機關，只怕不到半月就被屠殺殆盡了。自從安史之亂開始，萬花門人就死傷眾多，我們在谷中堅守了一個多月，最終還是被他們攻了進來。晴晝海全被毒人屍人毀了，落星湖裡盡是萬花弟子的屍體，出谷的路也被堵死了。”

“我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萬花谷會變成那副景象……”眼前好像又出現了當初那副慘狀，莫行之閉了閉眼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到了九月底，谷主命令師兄和我率隊帶著谷中婦孺藉著夜色逃出去，餘下的人……一把大火，萬花谷燒得好像一個大火爐……連同那些毒人屍人……再也不存在了。”

震驚，蘇卿唸完全沒想到東方谷主會做出這麼決絕的事，名滿天下的青巖萬花谷就那麼一把火沒了？！瞪大了眼睛，蘇卿念看著莫行之眼角隱約的淚光，不知是該痛惜那些葬身火海的萬花弟子，還是該慶幸莫行之不在其中。

“可逃出去了又能怎麼樣呢？已經沒有江湖和朝廷的區別了，只要是漢人，只要是中原武林人士，在叛軍的眼裡就是該殺的人。四處躲藏著，沒多久還是遇上了叛軍，師兄讓我和之嵐帶著尚年幼的弟子們保護不會武的婦孺離開，我把之嵐他們送走之後掉頭回去……師兄他……我甚至沒辦法搶回他的遺體……”忍不住抱緊了卿念，莫行之覺得那是自己永遠都忘不了的一幕，只要一想起就會渾身發冷恨不得帶著現代武器重返當初殺光那些膽敢染指中原的宵小之輩。

“天寶十六年九月，神策狼牙圍攻純陽宮，說什麼要純陽宮順應天道奉安祿山為真命天子。呵，就算純陽宮是皇家道觀，可也終究只是道觀罷了。華山險峻，可也擋不住他們，太極廣場屍橫遍地，天街被燒得只剩焦黑。純陽弟子不得不據守玉清宮，掌門師兄命令我率領四代五代弟子突圍從空霧道場的密道下山，可空霧道場早就被狼牙部眾圍得水洩不通。若不是狼王率領狼群助我，恐怕我根本就進不了空霧道場。可就算是這樣……”

“卿念……別說了……”看著蘇卿念眼中的悲痛，莫行之甚至不敢去猜測最後如何。

“我讓雲浩帶人先走，純陽不能一個人都活不下來……觀星崖上，我第一次覺得手中的劍很重，狼牙怎麼都殺不完，可我卻已經沒力氣再舉劍了……”自嘲的一笑，蘇卿唸完全沒有察覺自己眼中滑落的眼淚。“遠遠的看見玉清宮起了火，燒得紅豔豔的，一點兒都不像白茫茫的純陽。我知道掌門師兄他們一定是殉道了，我也知道他們逼我走是為了讓我活下來，可是隻剩我一個還叫什麼純陽七子呢？反正我也是難逃一死，何必讓狼牙部眾提著我的屍體回去領賞？所以我就從觀星崖上跳了下去，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師兄們一起留在純陽……”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誰會想得到……”想象不出總是白雪皚皚的純陽宮滿是屍體的樣子，就像過去他從未想過晴晝海落星湖會變成無碑的墳場，莫行之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的悲痛，男兒淚就那麼肆無忌憚的落下來。“呵……其實改朝換代和我們這些江湖人有什麼關係呢？皇帝在宮裡享樂的時候沒我們的份兒，他倒黴了我們卻要陪葬……”

“我跟雲浩說，見到你，就說我從未恨過你。可原來，就算他去了萬花谷，也找不到你了……”果然是天道無情麼？蘇卿念忽然就覺得自己當初那些顧忌那些擔心根本就抵不過一朝風雲變色，人算不如天算，他以為東方谷主會離開中原，可結果卻是萬花谷從此消失。“早知如此，我那麼辛苦的躲你做什麼呢？還不如死在一處，真心也好作假也好，好歹黃泉路上還有人陪著……”

把頭埋在蘇卿念肩膀上，莫行之用力的抱著對方，非得如此才能驅散心底的悲涼。“……卿念，……都過去了，現在你我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