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4 頁)
靠了整夜的溫度已經消失了,房間裡有種莫名的空蕩感覺。勉強壓下心中瞬間躥起的強烈恐慌,他迅速起身,幾步跨到門邊,轉動把手。
“阿澈……” 大概是因為剛起床的緣故,他的聲音略有些沙啞。“阿澈?”
“怎麼,才一會兒不見就想我了?”深灰髮色的男子語帶促狹,神色卻異常柔和,淺灰眼眸裡明顯含了心疼,雙手攬過他的肩膀,嘴唇輕輕印上他的臉頰。“早上好,國光。”
他不知道自己在房間門口站了多久,久到晨間空氣中的輕微涼意都已漸漸滲入面板,但還是沒等到這樣的問候。
那不是什麼幻覺,而是記憶裡兩天前真實發生過的情景。
不過,看起來現在並非如自己所願的只是上次的重演。那人今早是真的不在家裡。
手冢有些恍惚地回頭,在看見椅背上搭著的睡袍時稍稍鬆了口氣。
某人向來將書籍資料都安置得整整齊齊,但衣物卻總是隨便亂丟,這點自己老早就知道了,對此也並不在意,每次都順手一併幫他收拾了,上次他剛好看見,還一臉過意不去地說要改掉這個壞習慣。現在倒有些慶幸他沒改,這樣至少證明他確實是與自己在這個家裡一同生活,確實每晚都在自己的身邊一同入睡。
……好吧,這後半部分通常都有與亂放的衣物相比更加直接的體現。
現在還真不是分神想這些的時候。手冢微蹙眉頭,移開了無意識地按在腰側的左手,走下最後一級梯級,目光飛快地掃過同樣空蕩的樓下,隨即突然停在茶几上貼著的一張紙條上。
“速回,勿念。”
紙條上只寫了這兩個詞,沒有署名。手冢看了許久,神色卻不見輕鬆,反而越加凝重。
那人一早出門,雖然還想到要留張紙條,卻完全沒注意到寫出的不是日文而是中文,心緒紛亂至此,讓他如何“勿念”?
金棕髮色的年輕男子在客廳裡站了只幾分鐘,隨即拿出自己的手機,在通訊錄查詢到號碼,瞄了一眼牆上的鐘,輕嘆一聲,果斷地按下了通話鍵。
從來都分外顧慮自己感受的人,昨晚卻折騰得幾乎過度,為什麼他會一反常態,現在看來原因再明顯不過了。
因為他那時跟自已一樣難過,甚至更加痛苦。
可是當時只想著自己,明明他掩飾得那麼拙劣,自己竟然都沒有看出來,只一味地責怪他。前一天那種沉重得將要凝滯的氣氛彷彿再次浮現,讓男子握著手機的左手顫抖起來。
那原是個悠閒的週末午後,兩人一同在書房裡看報讀書,間或聊上幾句,感受著相互為伴而產生的淡淡滿足感,心情愉悅而輕鬆,直到阿澈無意間在書架上發現了一個信封。
裡面是四年前跡部景吾寄來的葬禮通告。
事故失蹤滿了兩年便算作法律上的死亡。雲井澈作為私生子的身份有些敏感,所以為他舉行的葬禮對外嚴格保密,按理是不會讓一個與家族無關的人參加的。而跡部卻將訊息傳給了手冢,明知道這樣會讓自己面臨難以向族中長輩解釋的困境。
手冢並不是不明白此舉所含的好意,但還是在收到信之後第一時間用電話告知跡部他不會去。即使已經過了兩年,他心中依然存有極其微弱的零星希望,更何況那封通告上寫的名字是“跡部澈”,並非他所認識的雲井澈。
聽完他的說明後,深灰髮色的男子半晌沒有言語,當他擔心地上前詢問時,男子抬起頭來淡淡地笑了,伸出手臂將他拉近。
那時落在他臉頰上的唇分明比平時要冰涼,但他還來不及疑惑,就見面前的男子突然間神情有些閃爍。“有些……話……想要告訴你。”
兩人轉移到客廳的沙發處坐下,阿澈猶豫了許久才開口,幾次都欲言又止,似在反覆斟酌著語氣。“我還在之前那個世界的時候,聽媽媽無意間講起我小時候發生過的一件事情,一開始沒怎麼放在心上,但後來越來越在意。”
“媽媽說,我六歲那年有一天突然就發起了嚴重的高燒,陷入了昏迷。市裡最好的醫院卻怎麼也檢查不出病因,嘗試了各種辦法都沒能退燒。她和我爸爸在病房裡守了整整六個小時之後,發現我的症狀奇蹟般地開始減輕了,接著很快就甦醒過來。我對這場高燒毫無印象,只記得那年住過院。而當年怎麼會無端端地生病,到現在都弄不清楚。”
金棕髮色的男子面色平靜地看著他,等待他繼續說下去,但眼睛裡隱約有幾分憂慮。
“十二歲那年的某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噩夢。”知道自己的特意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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