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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出口就已瞭然,但他們實際上又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於是他們的關係也變得難以界定了。
高等部二年級時的那次開學典禮上,他看見雲井俯身在手冢耳邊低語,那次是他第一次對自己之前那頗為堅定的看法產生懷疑,——距離過於近的這兩人,表情是不是有些過於自然了?現在想來,當時的感覺顯然是正確的,稍加猜想,將部裡的大家都嚇得不輕的那次“會長與部長在泳池邊kiss”的事件,恐怕也是真實發生過的。
畢業沒多久,雲井澈失蹤的訊息就傳來了。多日後依舊沒有關於他被尋回的報導,那時翔太便知曉,他就這樣從世上消失了,沒有一點真實感,也未給出任何解釋,“失蹤”什麼的不過是個委婉一點的說法罷了。
他曾不相信,曾深感震驚,也曾覺得悲傷,但最後終究是開始淡忘。直到將近一年後,媒體開始關注某個年輕的網球選手時,他才突然想起雲井澈,想著若那人還在,不知現在會是如何,接著不由有些感慨人生無常。
人生可不正是無常,誰又能想到,早已被認定死亡的人會在四年前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出現在網球場上呢。
翔太沒有看那場在公眾的反覆猜測討論之下已經帶上了傳奇色彩的比賽,他得知的渠道跟許多人一樣,是第二天出現在每家媒體報刊上的照片,還有網路上瘋傳的擷取影片。初始的難以置信消減後,他看著鏡頭下幾近瘋狂地擁吻的兩人,莫名地產生了一種奇特的很不以為然的感覺,彷彿這般驚世駭俗的行為,由他們做來其實也沒什麼不合理的一樣。
當日下班回家,翔太發現自家夫人帶著難得一見的夢幻表情,以手托腮地坐在電腦螢幕前。他好笑地問她在做什麼。她只慨嘆一聲“真是讓人豔羨那~”,他那時的表情估計有些微妙,因此她便做了進一步解釋:“我說的不是那個kiss啦。” 在翔太疑惑的注視下,她將影片的進度條拖到兩人終於拉開距離後某人重回比賽的前一刻。
那是個有些不倫不類的吻手禮,也許是做得太過自然純熟,持續得時間也很短暫,所以被他忽略了。深灰髮色的男子沒有像中世紀騎士那樣單膝下跪親吻手背,他甚至沒有鞠躬,只是簡單地拉起另一人的左手,閉合了眼睛,微低了頭將臉埋進他的掌間,片刻後便鬆開,隨即金棕髮色的男子果斷地轉身,向場上自己原本的位置走去,因為角度的關係看不見表情,但翔太敢肯定,那一瞬間,這以冰冷著稱的網球明星定是笑了。
“戀人之間,吻在唇上是為愛戀,吻在額前是為愛寵,吻在髮梢是為愛憐,吻在頰上是為愛暱,吻在手背是為愛慕,而吻在手心,則代表著愛惜。”中島千鶴解釋道。“他此舉便是在說他珍惜疼愛著手冢君,這樣的表達含蓄卻又直白,簡單明瞭卻又意味深長,不覺得很romantic麼?”
網上討論此事時用到的詞彙很多,攻擊性的,猜測性的,支援性的,但翔太還是第一次聽見“浪漫”這個形容詞。殊不知這個詞的使用率在後來有了很大的增加。原因是媒體爭相推出了各種版本的推測來解密他六年的失蹤和他與手冢的關係,將他塑造成了故事裡一往情深、倔強隱忍的人物,打動了廣大女性們溫柔的心,連男性在聽聞這被譽為“最催淚的明星感情秘史”後也不免有所觸動。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雲井澈和手冢國光都備受媒體關注。記者們在比賽結束後便趕到了手冢的住宅等待訊息,第二天中午緊鎖的大門開啟時,他們便紛紛湧上去,強行攔住了手冢的車。那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搖下車窗,對著一片閃光燈露出了職業的微笑。
“未經許可進入私人土地這項罪名可輕可重,輕者警告罰款,重者則會被判處徒刑,為了避免牢獄之災,建議大家儘快撤離。”
那是雲井對媒體說的第一句話,也是當時唯一的一句。在電視上看到記者們集體發愣結果讓車子脫離包圍的情景時,千鶴一臉地忍俊不禁。“阿那塔,你這位同學真是個有趣的人呢。”
翔太略偏了頭,看見妻子眼中亮晶晶的興味和未加掩飾的欣賞之意,腦海中突然閃現初見雲井澈時同桌女生對著他發呆的情景,不由得有些無語。
這傢伙,果然還跟當年一樣很輕易地就能贏得異性的好感。
他那時候是這麼想的。
【番外】十年同學會(二)
居酒屋木門再次被推開了,冷風和細小的雪花隨著男子踏入室內的腳步捲了進來,帶起一陣涼意。房間裡交談的聲音瞬間小了下去,大家都或驚訝或驚喜地盯著他,一時間沒有人記得要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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