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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放開他以便褪去自己的衣物的時候，他也沒有逃離。

時間點滴流逝，很快，煎熬的程度達到了實在無法憑意志力戰勝的地步，深灰髮色的男子終於忍不住地發起了抗爭，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手冢見狀立即收緊了束縛，不讓他如願。

屢次的失敗讓慾望愈加洶湧，阿澈無奈之下改變了策略，開始在口頭上為自己聲辯。“那……唔……那只是……個意外！”

“哦？”金棕髮色的男子並不為所動地冷哼一聲，稍稍挪開身子，曲起膝蓋強硬地分開他的雙腿，隨即騰出一隻手來。“那麼，發生‘意外’的，”炙熱的指尖從身下之人的頸部滑到胸膛，再經由腹部一直向下。“是這裡……還是這裡？”

突然經受的強烈刺激讓阿澈全身一震，聲音裡無意識地摻入了委屈的成分。

“呵，反正依你的性格，肯定是當攻方就是了。”手冢繼續說著，改變了手上的動作。

突如其來的侵襲中，深灰髮色的男子下意識地抬起腰，試圖找到讓自己稍微好過一點的姿勢，可無論怎麼嘗試，俱是徒勞。“當年那個……”他很是費力地組織著詞句，“還不知‘攻受’……唔啊……為何物的少年……呼……去哪裡了？”在那樣的狀況下，他的吐字清晰度都已成了問題，卻還這般掙扎著說出半開玩笑的話。

“消失了。”手冢一時衝動地脫口而出。“在你不見的那天就不存在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見下方的男子一僵，隨即飛快地轉開了臉，但還是沒能夠掩飾他黯淡下去的眼神和眉間浮現出的濃郁苦澀，顫抖的嘴唇被咬得幾乎出血，像是受了傷在劇烈地疼痛著，卻在死命忍著不發出一絲聲音。

氣氛瞬間冷了下去。手冢很是懊悔，正要開口道歉，卻想起自己這般行為的初衷，漸漸地怨念與不甘心的感情佔了上風，於是非但沒有停下，反倒變本加厲。

他終究無法抵禦洶湧而上的感官刺激，再次呻吟出聲，隨即似乎完全放棄了抵抗，身子軟軟地躺著，順從地任由擺佈，但上方的男子卻產生了一種他正在滑出自己懷抱的錯覺。

“阿澈，”手冢的嗓音裡透出明顯的無措。“不要再離開……”那一刻，他有些分不清，真正在懇求的究竟是誰。“……不要再離開我了……”

阿澈猛地一顫，卻沒有回應，而是繼續側著臉躲避著手冢的目光。

他沒有答應，之前的那些承諾他沒有遵循，而現在他連承諾都無法作出了。手冢不自覺地加重了指間的力度，致使他的肌膚上現出顏色更深的痕跡，片刻的恍惚間，感覺自己僅剩的控制像煙塵一般消散了，意識與身體之間似乎出現了脫節，接下來的行為已完全交予慾望驅使。

儘管已經有過前戲，但男子異常強硬的動作依舊讓他難以接受。阿澈緊咬牙關，極其勉強地嚥下痛呼，努力地調整著呼吸。

身下人明明疼得臉色發白，卻還在為了自己盡力地試圖放鬆，手冢禁不住心裡一抽，終是不忍再繼續。所謂的懲罰說到底不過是個藉口，他其實只是在尋求某種證明，只是在確認這個行事方式雖偏於溫和但性格中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強勢的男人，在他們那短短兩年的戀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之後，在已經知道可以從別人那裡獲得完全的服從和歡愉之後，是不是還依舊願意為他敞開心扉，在他面前毫無保留地展現那般極其蠱惑人心的姿態與表情。

而他現在的舉動，除了傷害這人之外，根本沒有意義。想到這點，手冢當即做出了決定，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此時像是產生了獨立的意識，不再受自己的意圖指揮。

上方的男子呼吸沉重地低喃著“抱歉，停不下來”，表情不再是刻意維持著的空白，而是變得迷茫甚至慌亂。阿澈重新將視線轉向他，然後費勁抬起了被放開的雙臂，抱住他的肩膀，緩慢但不容抵抗地將他拉近。

“……對不起。”　手冢聽見他湊在自己耳邊說道，然後無比清晰地聽到了他的下一句。

“愛してる。”

他無法許諾不離開自己，只能許諾他的愛。

釋放的前一刻，手冢想起了很久以前那首德語歌的歌詞。

許久，他們的呼吸漸漸回覆平靜。但金棕髮色的男子還是沒有移動，而是繼續緊緊摟著身下的戀人，像是在從他那裡汲取能真正治癒自己那持續了六年的傷痛的力量一般。

這只是一個開始，也許還是會不安，也許會因為那種不安而相互傷害，但至少他們在相互支援。

這只是一個開始，但這畢竟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