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冢國光一言不發地看著水中人那流暢而有力的動作，久久沒有移開目光。像魚一樣。自由的，優美的，光滑的，稍不注意就會從手心裡溜走的一尾魚。

水聲突然停止了。他抬眼看去，只見男生站在扶梯的最後一級上，腰以下仍浸在水中，正向自己招手。

他面色清冷地邁步走近，最後停在游泳池的邊緣。

雲井澈仰著頭看他，水珠從浸溼了的短髮間滲出，沿著下巴滴到鎖骨處，匯成一道水痕，彎彎曲曲地劃過光潔的胸膛，最後消失在肌膚與泳褲的縫隙中。

手冢猛地移開視線，臉頰上暈染出淡淡的一抹色彩。聽見愉悅的輕笑，他微惱地再次望去，只看見對方嘴唇開合數次後定格在一個狡黠的弧度上。

“……什麼？”　他下意識地彎腰湊近，想要聽清楚那人說了什麼。

當兩人的距離縮短到可以輕易觸碰到時，雲井突然舉起雙手抓住手冢的衣領，用力向下一帶。

那一刻，手冢只覺得溫熱帶著水分的氣息撲面而來，一舉淹沒了感官，接著便聽見男生貼著自己的唇一字一句地說道：“昨天那是你的初吻吧？現在還給你。”

時間彷彿凝滯了。

片刻，雲井放鬆了力氣，目光落在面前石像般呆住的人身上，隱隱地透出些苦澀。

如果這就是你的答覆……

手冢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可手指卻像是有了自己的意願一般撫上對方溼潤的手臂，沿著小臂下滑了一小段後停在肘部，然後緩緩收緊，使勁地把即將抽離的男生重新拉近，同時自己也再次俯下身去。

這次，他們都閉上了眼睛。

通向游泳池的鐵門突然“砰”地一聲被摔上，兩人同時一驚，頓時失去平衡向後倒去，墜入泳池，“嘩啦”一聲濺起不小的水花。

瞬間做好了在水中窒息的準備的手冢睜開眼睛，有些意外地發現還能正常地呼吸，接著才感覺到男生的雙臂正穩穩地託著自己。

雲井緊緊抓住扶梯，將手冢壓在自己的身體和泳池牆壁之間，看見他沾溼的鏡片後略帶驚異的目光，忍不住笑了起來。“吶，我們是不是該好好學習一下，如何接吻才不會失去平衡？”

“啊。”　青學的網球部長兼學生會長舒緩了表情，不太明顯地彎了彎嘴角。

“怎麼了？”　游泳社的門外，副部長和幾個部員都疑惑地盯著剛將門猛地關上的一年級男生。

“我好像看見部長他、他和手冢會長……那那個……”　男生結結巴巴地試圖解釋。

“手冢在裡面？他來這裡做什麼？”　笠川櫻立即皺起了眉。“讓開，我要進去。”

“不行啊！”　男生激動地張開手臂，擋住她的去路，“他們在、在在……”

副部長一臉不耐煩地瞪向他，“他們在做什麼你直說不就好了？緊張個什麼勁啊！”

“是Kiss啊！”　男生閉著眼睛，豁出去了一般地喊，臉漲得通紅。“他們在泳池旁邊kiss！”

“你說什麼！？”　副會長和其他部員異口同聲地喊道，表情誇張得有些滑稽。

“你沒看錯吧？”　“眼花了吧？”　“開什麼玩笑啊！”　沉默了兩秒後，幾個人同時叫嚷起來，聲音混雜在一起。

“……我真的看見了啊。”　男生弱弱地反駁著。

“啊，真是的！究竟怎麼回事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副部長果斷地從男生身邊擠過去，推開門走進去。眾人緊隨其後。一進去卻發現泳池周圍空無一人。

大家左一句右一句地責備著讓他們受驚的男生，像是要平復之前起伏很大的情緒一般。“呼，我就說嘛，那種事情怎麼可能。”　“喂，你剛才該不會是產生幻覺了吧？”　“在想什麼啊。”

一年級的男生有些委屈，但這次沒再為自己辯解。

氣氛恢復到原本的輕鬆，幾個人邊聊天邊向更衣室走去，到了門前突然被笠川攔下了。“噓，裡面好像有聲音。”

於是部員們紛紛好奇地湊上去，耳朵貼到門上，努力捕捉著一切微小的聲響。

“不用了。”　第一個聽見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確實是學生會長的沒錯。

“有什麼關係，這種小事你就依我好了。”　第二個聲音更加熟悉，是每次部活都能聽見的，自家部長的爽朗語調。

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一致開始重新考慮剛才男生的話的真實性。

“你明天還要穿。”　學生會長的語氣中透出些許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