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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後,凌澈與同寢室的這兩人的距離顯著地拉近了,雖然不至於成為無話不說的好兄弟,但也多少培養出了作為同伴的相互理解。
大學畢業後的慶祝聚會上,兩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凌澈兩邊,同心協力地想將他灌醉一次,結果跟前幾次一樣,還沒能如願自己就率先喝迷糊了。
“我說凌澈啊,真正認識你之後才發現你其實是個不錯的傢伙呢。” 左邊的男生搭上他的肩膀,吐字有些含糊地說著。
“已經醉到亂髮好人卡的程度了麼。” 凌澈有些好笑地將男生的手臂拉下來。
右邊的男生這時也有模有樣地感嘆了一聲,用半開玩笑的語氣開口。“是啊,我要是喜歡男人,沒準就栽在你手上了。”
“啊,我該說多謝誇獎麼。” 凌澈嘴角抽搐著扳開他圈在啤酒瓶上的手指。“你女朋友可就在鄰桌,你就別再說胡話了。”
“那些女生們應該感謝我們兩個的,要不是我們一直隱瞞著這傢伙是homo的事情,她們的芳心肯定都碎一地了。”
“切,她們早知道自己沒希望了吧,都忙著猜測究竟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混蛋拋棄了我們法律系的天才呢。”
“什麼意思?”
“喏,之前那次什麼學院王子大評選活動不是說他‘用冷漠掩飾心傷,優秀得耀眼,憂鬱得讓人想去安慰’之類的。”
“那種無聊又煽情的東西你居然記得這麼清楚……”
“我也不想的,但那活動期間小琳一直都在我耳邊念著念著,想不記得都難。她還老纏著我,要我去打聽這傢伙的感情秘史呢。”
“不是我說,但你那個妹妹真的很八卦。”
“唉她一直都那德行。話說回來大家都畢業了,凌澈你是不是也可以稍微向我們透露一下,你的心上人到底是哪個帥哥啊?平時藏得那麼嚴實的,完全都看不出有在和人交往的跡象誒。”
“放心吧我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只是有點好奇你喜歡什麼型別的人而已。”
凌澈對上兩雙閃閃發亮的眼睛,忍不住嘆了口氣。“說到八卦的程度,你們比小琳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兩個男生不依不饒地繼續盯著他。“不說名字也可以,反正我們也不一定認得,就大概描述一下好了。”
腦海裡清晰地浮現出那人的模樣,凌澈垂下眼簾,遮掩住瞬間黯淡下來的目光。“他……戴眼鏡,行事說話都一絲不苟,對自己也很嚴格,表情常常很嚴肅,但一笑起來——” 他的話音截然而止,喉嚨裡像是堵塞了什麼,讓他難受得幾乎窒息。
一笑起來,就會讓我如同得到了整個世界一般,變得滿足又快樂。
“還有呢?” 兩個男生全神貫注地聆聽著。
“沒有了。” 凌澈斬釘截鐵地說。“你們已經知道得太多了,再這樣下去我就不得不殺人滅口了。”
“你當你是007啊!” 男生們不滿地吐槽,但沒再追問,而是繼續展開了勸酒的攻勢。“來來繼續喝,一醉方休。”
凌澈很乾脆地接過酒瓶,但喝得很緩慢。他的酒量其實不小,只喝啤酒的話並不容易醉,但他還是不想冒險。
他擔心要是醉得失去了理智,心底累積了四年的思念就會不受控制地膨脹開來,直到將自己吞噬。
第一個學期結束的時候,他說服母親,讓她搬到了離大學更近的公寓裡,一方面是為了方便照料她,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紓解她對自己的擔心。但其實還有一個他說不出口的原因:每次回原來的住址時,都必須經過隔壁的一家名叫餐廳,而他每次都要在那塊寫著“雲井日本料理”的招牌下站上好久,直到服務生投來異樣的眼光,直到所有的回憶都化作銀針紮下來,讓胸腔裡的那個器官痛得麻木。幾次下來,他唯有選擇逃避。
第二個學期結束的時候,他告訴母親自己和同學一起約了去旅遊,然後拿了自己打工積賺的錢和辦好了簽證去了東京。那時他站在人潮湧動的街頭,只覺得一陣恍惚。明明是熟悉的景物,但身邊走過的人卻不再擁有那些五顏六色的髮色和眸色;明明新幹線上的站臺名字沒有變,但到站下車後他卻找不到回公寓的方向;明明確認自己的記憶無誤,但停下腳步時卻看見那家牆外貼著的姓氏並不是“手冢”。他四處向人打聽青春學園,卻沒有人聽說過這個學校,倒是有幾個年輕女學生掩嘴笑著,將他帶到一家書店,指向漫畫區。他只當她們是在戲弄自己。
第二年寒假的時候,他以度假為名帶著母親來到海南,卻在瀏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