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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瓶去水坑裡裝了些水,浸溼毛巾擦了擦臉,見那條雪白的毛巾瞬間變黑,嘴角溢位一抹苦笑,“沈九,你又欠了我一筆。”
又打水來簡單擦拭了身體,山風吹在身上,一陣涼爽,高遠這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白日裡那樣的行走果然太過吃力,有蟲子叮咬不說,還要時刻擔心著會有野獸出沒,神經一直緊繃,想不疲累都難。
高遠去周遭撿了足夠燃燒一宿的乾柴,技巧性地堆放在火堆上,留有足夠空間,免得火堆因氧氣不足而熄滅。自個則鑽進了帳篷,以往每天還會對著脖子上那片鱗片嘀咕些什麼,翻來覆去才能合上眼,今兒一沾睡袋就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高遠都是這樣過來的,白天在山林裡奔走尋找山洞,夜晚紮營住在野外,風餐露宿真不為過,沒幾天光景,人就黑瘦了一圈,眼眶深陷,面色憔悴,精神頭兒也漸漸不如一開始的時候。
這天,太陽還老高,高遠就走不動了,找了個合適的地點,紮營,附近有水源,包裡還有大半瓶水,可高遠愣是沒有再像往常一樣拿那條早就看不出原色兒的毛巾擦臉擦身子,而是就那樣愣愣地坐在地上。
一直坐到暮色四合,明月高升。
他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從包裡翻出來吃的,大口吞嚥著,直到被那乾硬的食物噎到,狠命拍自己的胸膛,眼眶都紅了。
然後他就哭了起來。先是壓抑地悶聲嗚咽,爾後是漸漸出聲的小聲哭泣,最後變成嚎啕大哭,淚水從他臉上滑落,勾畫出一道道泥痕,樣子非常狼狽。
不知哭了多久,嗓子都有些嘶啞了,高遠才停了下來,肩膀一聳一聳的,臉花的沒法兒看。
這時,高遠才注意到自己身後好像站著一個人,他猶猶豫豫地鼓起勇氣回頭,就著月光,他看到一隻怪物,人面蛇身,通體赤紅,正面色凝重地望著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夫夫倆重逢鳥。
☆、第三十五章
明月高懸,山風陣陣。一片寬敞的林間土地上,癱坐著一個年輕人,衣衫狼狽,臉上還帶有哭痕,瞪著眼怔怔地望著站在自己身後的怪物。那隻怪物也望著他,面色冰冷,月光下看不出什麼情緒。
“嗝——”不知是因為剛才哭岔氣兒了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一片寂靜中高遠突兀地打了個嗝。他的臉刷地紅了,紅色兒黑色兒夾雜在一起分外好看。
兩邊都不做聲。一個是因為驚懼,另一個是憂喜交加。
僵持良久,夜色漸深,山裡也涼了起來。
沈九立在一片月光的陰影下,看著不遠處一身狼狽滿臉可憐的高遠,心裡說不出是歡喜還是憤怒,昏睡前腦海裡崩裂開來的冰冷絕望此刻也變得淺淡,滿眼滿心裡只容得下眼前這個人的一身疲憊。
他蛇行過去,發出沙沙的聲響。高遠下意識地後撤一步,手臂支地,模樣有些驚恐。沈九心裡一沉,眼神也黯了下去。
他在距離高遠三步遠的位置停了下來,面無表情地望著他,“你怎麼在這裡?”許久不曾開口,聲音嘶啞不堪,彷彿帶著粗糙的邊兒蹭著高遠的耳膜,讓他渾身一震的同時,心底也湧出不可抑止地狂喜。
“我來找你的啊!你的傷好了嗎?我快急死了。”高遠說,花貓兒般的臉上露出了沈九熟悉的笑,溫和又帶著股天真。
沈九神情微變,心裡有股火苗往上竄,卻又被殘存的理智強行壓制,仍舊冷著聲音問,“反正死不了,來找我幹什麼?”你不是跟鄭旭那個混蛋走了嗎……
高遠一愣,聽沈九聲音裡的情緒不大對,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卻不想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坐地太久,猛然起來反倒有些腳麻腿軟,一個趔趄差點兒就撲倒在地上。沈九眼神一緊,蛇尾下意識地向前,手臂也已做出伸展的姿勢,卻見到高遠穩當地站住了,這才硬生生止住了動作。姿勢有些尷尬。
高遠渾然沒注意到沈九身體的趨勢,站起來後立馬就湊到沈九面前,這一靠近才發現,沈九這個樣子的高度足足比他高了一個半頭,比人形時又高了半個頭,而且……高遠瞄了瞄沈九的下肢,咳,那往後延伸捲起的蛇尾又粗又壯,要是全展開了那得多宏偉啊……他猶自猜測著,就聽到沈九冰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呵,這會兒不怕了?”隱隱帶著嘲笑。
高遠怔愣住了,“怕?怕什麼?”
沈九低下頭,眼神裡沒什麼溫度,嘴角帶著涼笑,“剛剛是誰一看我靠近……就嚇的後撤了呢?”
高遠強忍著頭皮的發麻去直視沈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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